聶政說過,在這世上只剩下聶小蝶一個親人,他能欺騙全世界,唯獨不會跟這個妹妹說一句假話。
他自然不是去找汪小敏,而是要回學校,查探一下,今天學校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要支走所有的師生。
他要接近許校長,現在到了節骨眼,不能有任何的差池,便是學校的事情與他無關,也要了解一下才能安心。
聶小蝶有了這個美麗的誤會,最好了,至少是她自己說出來的,聶政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在別人眼里,這不過是一件極為尋常的事情,但對聶政來說,極不尋常,甚至能影響一生。
戰國時候的他,是個志誠君子,是那種做事要在太陽底下的死心眼,坦坦蕩蕩。
現代的他,也是為人沒有任何的心眼,換了以前,直接便把事實跟妹妹說了。
一個人經歷了巨變,勢必令世界觀也有所改變,兩輩子的打擊,重生的希望,令這個聶政大徹大悟,不再是以前那個拘泥的人。
世界就是那么的殘酷,經歷了巨大打擊的人,只有兩種結果,改變的生存,一成不變的估計也就消失在世上了。
聶政就是改變的人,他信步走出家門,也不需要喬裝或許隱藏身份。
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許卓行紀念中學位于大街的中段,這條大街車水馬龍,他隱沒其中,簡直如滄海一粟。
吊詭的是,今晚跟尋常大不相同,大街上人潮如水跟平常無異,但到了接近學校四五米處,好像有一堵無形的墻壁,大伙走到那里,自動掉頭,而對面的人潮也是如此,許卓行紀念中學門口,成了一個天坑,沒人敢逾越。
其實也沒什么好詭異的,因為在學校門口停了幾臺捕快車,大街上還有呼嘯而過的捕快車繼續駛到學校門口。
華夏人有一個習慣,八卦自然是要圍觀的,可一旦涉及到官府,“閑事莫理”,就成了大家的口頭禪。
這些呼嘯而過的,還有停下來的捕快車,不是平常看到那些七座車,而是類似五十鈴的貨車,在車廂上圍了黑色的鐵欄,隱約可以聽到里面的低吼聲,聶政認得,是獵犬的聲息,也就是說,這些人是衙門的獵犬隊了。
華夏國的獵犬隊相當于其他國家的警犬隊,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捕快,帶了一條獵犬,在案發現場進行搜證,或者是追逼逃犯。
聶政撥打了金田一的電話,“金田一,今晚為什么有獵犬隊出現在學校門口?”
“真不知道耶,獵犬隊雖然也是隸屬衙門,可跟我們這些捕快是分開部門的,平常很少聯系,我跟那邊的人也不熟,他們不買我的賬....”
金田一有一個好處,就是能認慫,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夸下海口,在衙門,負責獵犬的捕快,向來受到金田一這種正規的捕快鄙視,當面叫一聲“狗主人”,暗里調侃一句“狗奴才”,現在要有事相求,是開不了口的。
“這也沒什么!”
聶政也是爽快的人,既然金田一做不到的,也不勉強,自己去調查可以了。
“聶少爺,今天還有一個事情沒跟你說!”金田一想起了一個事情,“就是許校長,你要當心這個老女人,不簡單,狠角色,今天早上,我偷聽她的電話,她讓學校的保安主任毀尸滅跡,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估計是殺人的勾當,你萬事小心!”
聶政把金田一的話記在心上,這幾天,他學會了一個道理,女人都不簡單,越漂亮的女人,越不簡單,要像以前那樣,把女人當成溫順的小白兔,真是死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聶政繞到學校后面,從圍墻跳了進去,腳剛落地,不覺眼前金光萬道,學校里面支起了無數的強光燈,學校就像一個被研究對象,此刻顯示在科學家的顯微鏡上。
幸好圍墻上也是光源,常言道,蠟燭底下是最黑暗的,他在強光燈下,倒是沒給人察覺,他也不敢大意,貼墻而行,借助墻邊的植物隱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