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輕呼一口氣,將匕首靠近這乞丐腿上的傷口處,慢慢將腐肉挖出,然后丟到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水盆當中,惡臭味兒更甚,這人意識模糊,早已不知疼痛,整個過程中連哼都未哼一聲。
一群人看見這一幕,神色都變得不自然起來,幾欲作嘔。
等將表層的腐肉全都挖出,露出下面的新鮮血肉,已是將近多半個時辰。許仙尚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心中頗為緊張,等做完這一切之后,汗水早已浸濕衣衫,呼吸不禁變得有些粗重。
這時忽然感覺額頭一涼,轉頭看去,卻是白素貞以手撫袖,替他輕輕擦去額上的汗水,臉上滿是關切擔憂之色,見他望來,臉色忍不住微微一紅,眼神有些閃避,卻仍是替他擦著汗。
許仙不由一笑,心中緊張感去了大半。
低下頭去,小心翼翼的刮下最后一層薄薄的腐肉,傷口處登時有血液滲出,他連忙將那烈酒倒入早已準備好的棉布上,輕輕在傷口上擦拭幾番,敷上上好的金瘡藥,再將止血的草藥敷上去,最后又將傷口以棉布纏住,這才長舒一口氣,道:“這人的性命暫時算是保住了!白福,你們將他抬到后堂去照顧。”
站起身來,卻發現周遭早已聚集了一大群人,不少過路之人都被吸引了過來,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望向他的目光驚為天人。
良久之后,方才一片嘩然。
“這、這就治好了?”
“我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見有大夫這樣治病的!”
“許相公真乃神人也!”
眾人沸沸揚揚,實在是乾朝醫療水平太過落后,基本上是以服用藥物為主,像許仙這般刀刮腐肉,酒精消毒的手段幾乎聞所未聞,因此自然又是引起不小的轟動。
許仙起身,長舒一口氣,笑道:“好了,眾位鄉鄰都散了吧!”與身邊的白素貞對視一眼,看出對方眼中的關切之意,不禁一笑,道:“怎么樣?”
白素貞見他似小孩子討要夸獎一般的神情,不由感到好笑,于是笑道:“漢文最厲害了,這總行了吧!”
許仙這才哈哈一笑,神色之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笑道:“我們回去吧?”
白素貞點點頭。
一夜無話,第二日等許仙回到保安堂,見那乞丐的傷勢基本上穩定下來,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雖說有精血靈丹的藥力蘊養,等閑不會出事,但就怕事有萬一。
正心念間,卻見那乞丐忽然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許仙心里一驚,視線落到那乞丐身上,只覺古怪之極,張口問道:“你笑什么?”
乞丐笑道:“我笑你難得有這份善心。”神色間滿是贊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