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聽到這乞丐的話,只覺有些莫名其妙,納悶道:“您是?”本能的覺得眼前這怪丐有些不正常。
乞丐哈哈一笑,把眼向許仙瞧來,搖身一變,忽而變作一個手執拂塵的年輕道人,杏黃道袍,背負長劍,腰懸酒壺,大袖飄飄,道氣盎然,形象漸漸與墻壁上懸著的呂祖畫像重合。
“漢文,你在與誰說話?”
這時候,白素貞聽見屋中有人說話的聲音,恰好走進房來,卻恰好看見這一幕,不禁‘啊’的一聲驚呼,臉上滿是驚訝之意。
“呂洞……不,呂祖?!”
許仙望著身前的年輕男子,直接傻眼,店里昨天才懸掛上呂洞賓的畫像,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登上門來,心中既是震撼又是驚訝,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親眼見到神話傳說中的人物,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白素貞好歹跟在驪山老母身邊修行許久,又見過不少仙流中人,因而很快就撫平心緒,來到許仙身旁,對著呂洞賓行禮道:“小女子白素貞拜見呂祖!”
許仙這才反應過來,也連忙跟著施了一禮。
呂洞賓目光在許仙與白素貞身上掃過,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艷福不淺。”心中也是頗為訝異,沒想到許仙竟會與白素貞產生如此深厚的交集,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許仙或許不知白素貞的身份,但他又豈會不清楚對方的出身。
于是籠在袖中的手掌輕捏法印,云笈卜算,推演前因后果,卻覺天機混沌,難以明辨,完全被一層迷霧籠罩,只能隱隱推算到兩人之間因果糾纏極深。
想起那一件事來,再次運算天機術數,終于勘破虛妄,得見未來一角,面色卻不由微微一變。
白素貞聽見呂洞賓的話后,臉色不禁一紅,霞飛雙頰,下意識的偷瞧了身邊的許仙一眼,見他臉色如常,方才小聲反駁道:“您老人家誤會了……”
許仙平日里何曾見過白素貞這般模樣,不禁多看了兩眼,暗自感到好笑,卻換來后者一個大大的白眼。
呂祖聞言淡淡一笑,目光向白素貞看去,白素貞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臉色不由更紅了幾分,暗道這呂洞賓雖是得道上仙,卻也忒是可惡。
呂洞賓將他們兩人的表現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暗忖,這白蛇雖然有千年的修為,畢竟久居深山,不諳世事,對世間男女情愛之事的了解近乎空白,偏又性子柔善,又怎能逃脫得了許仙的手心?而看許仙的表現,又分明是對這白素貞有心已久。
他游戲人間,性子本就放蕩隨意,憑心而行,經常做些牽紅線,點鴛鴦之事,并且以此為樂,心下一轉,便自開口道:“我適才觀望未來一線天機,見你二人氣運相連,性命相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務必同心相攜方能渡過諸般磨難,修成正果,你等且好自為之。”
兩人都聽出了呂洞賓話中暗藏的意思,白素貞低著頭不說話,許仙卻笑道:“多謝呂祖提點。”似是想到什么,張口問道:“前輩怎么會忽然來此?”
呂祖聞言輕輕一笑,打趣道:“我在山中修道,卻是偶爾聽到人間有人在討論我,一個說我是逍遙灑脫,另一個卻說我不是個好神仙,所以過來看看。”
“啊?您都聽到了?”
許仙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昨日自己在堂中的閑談竟然一字不落的落入呂洞賓的耳中,與身邊的白素貞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訝色。這份法力,只怕早已超越了所謂的千里眼與順風耳,委實難以揣度,不愧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神仙。
呂洞賓繼續道:“既然你我今日相見,便是有緣,我便賜你二人一場機緣造化。”言罷曲指一點,自指尖射出一道清澈仙光,一分為二,在白素貞與許仙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各自沒入兩人眉心當中。
“姐姐,許仙!”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青忽然走進屋來,待見到呂洞賓之后不禁一愣,張口道:“你是誰啊?”似是想起什么,忽然瞪大雙眼,脫口而出道:“呂洞賓!?”說完之后才發覺不對,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呂洞賓聽小青直呼自己的名諱,也不惱怒,反而淡笑道:“也罷,既然你撞見了我,便也賜你一場福緣。”再次點出一道仙光,落入小青身體當中,便即消散。
做完這一切后,呂洞賓看了屋中正在消化腦海中訊息的三人一眼,一擺拂塵,向前邁出一步,身子便自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