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還沒嚴重到抄家滅門的程度,老爺只是麻煩,我去偷偷看看情況如何?”
嚴世貴擔心這家的安危,另外也好奇到底是不是戚繼光,他興奮極了。
“你別亂跑有危險!”
“無妨。”嚴世貴很堅決的甚至都沒帶嚴喜,讓他照顧好趙姨娘,他則直接穿過小路到前廳堂去探風聲!
這是他頭一次如此膽大的行動!
路上想他這個爹嚴政,區區一個九品的小官,家都有這么大的官威?那朝里的頂級武將呢?
這又好笑又不好笑,他爹嚴政是當地鹽政司一把手,強龍都不換他這地頭蛇!
嚴府他家住的這地方,位于天津衛最中心的風水寶地,家有假山、涼亭、人工湖,幾百名家奴院工負責打理嚴家的家事!嚴家大兒子經商富占一方,二兒子當官遠在他鄉,三小庶子也就是他嚴世貴,也是街頭一霸!
現在全完,樹大招風,看來戚繼光這類的大人物到了嚴家,拿到了嚴政貪贓枉法的罪證,今后要變天?
“抄家?”嚴世貴對這事態發展完全沒概念,他想宗族也是為聚團保護一群人,利益最大化嘛!
若有機會,他嚴世貴當了大官,還真不能丟了一家族人不管,縱使有些族人犯了法,那怎么處理好呢?
正想著他已到了前廳房,門口有兵注意到他偷溜進來,大概當他十七八小孩子也沒攔他,嚴世貴就徑直到廳房外,抬眼一瞧,但見正廳房里一武一文兩人,看得清楚的:
大馬金刀坐正位上的是個赳赳武夫,戚家刀放一邊,旁邊陪笑的是他父親嚴政!
遠看過去,他那爹嚴政身穿官袍,四十左右,標準的文官形象,細目三綹黑長須,官不大但有官威,嚴世貴和他這個爹就像隔層山,前任嚴世貴心里只有對嚴政的怕。
嚴世貴奇怪了,他這爹這九品官還能和那誰一起喝酒?
那武官是傳說中的名將?
反正他坐得很隨意,顯然是官大壓人,三四十歲,面目比嚴政要黑得多,看是長年風餐露宿,打野戰曬黑的,兩個腳也往處翻著,這是長年騎馬羅圈腿的樣子,軍官都這樣。
個頭很高,很壯,身上也是盔甲在身,真威風!
離老遠都能聽見武夫在那兒大說大笑的:
“嚴政啊,一別五年未見了,當初若非你幫我寫一封舉薦信,我也沒有今天這風光!”
“全憑將軍您武勇啊!”穿得規矩的嚴政,小心的對這武官說話,“如今您已經是三品……”
“到不了那么高,只是從三品武官而已了!”
“哈哈哈哈,那您比在下九品不入流的小官還是強了太多,嘿嘿嘿……請喝酒!”
“嗯!你也滿上!”
“不是一品官嗎?”嚴世貴看他爹嚴政,對武官畢恭畢敬兩人身份是差得很遠,但那人似乎又不像是戚繼光吧?又聽到“五年前他幫過他”就更不懂了。
反正他九品官的爹居然有戚家軍的朋友,嚴世貴還是特別高興自豪的。
那武官一口酒喝了:“嚴政啊,你怎么會一直當這九品小官?放心吧,很快就你能升了!”
“是嗎?那我就要借大人您的吉言!”
“貌合神離!”嚴世貴明白了,這是大戲!這武夫對嚴政要沒惡意,帶這么多兵來干嘛?還把嚴樂人頭掛最明顯地方了,分明就是來找碴的,不過話倒親切,還能喝上?
“啪!大膽嚴政,”喝完了酒,馬上那武官臉色就變了,刀拍桌子上道,“你勾結韃子私賣他們朝廷禁物,鹽、布,這都是從你家流出去的吧?還有你家的家奴,此事已經上報了朝廷,陛下大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