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差不多了,嚴世貴在京城并沒多耽擱。于慎行送行,只說去南方見,南方在戚繼光回北邊防衛的時候,居然鬧起了倭寇,這是人們都沒想到的。
當然,嚴世貴現在他展現了很強的才學,他發明了不少好東西,比如這新的火槍,還有一套給于慎行特別有啟發的煉鋼技術,這讓于慎行對嚴世貴簡直是當成珍寶。
什么煉鋼技術?
有關這個好多小說里吹得云山霧罩,恨不得把現代的一套鋼材冶煉的教科書搬過來。
但是,嚴世貴到了明朝,真正體驗一下才知道一個關鍵問題:相關產業不健全。
沒有電,幾乎絕大多數所謂的“煉鋼絕招”都等于放屁瞎扯一樣,什么改進爐子的技術,什么優選礦石……
而嚴世貴的絕招,任何一個人都得眼前一亮。
他把兩片金屬片一個鐵片一個銅片,它們的一頭釘死在一起,然后,金屬片均勻的擺在一起,等長,擺好。
然后在下面擺一個鐵板,鐵板上有刻度等分的,但沒標數字。
“嚴世貴這叫什么?”于慎行在嚴世貴拿出來這東西的時候,感覺很新鮮的。
“這是用來監控溫度的一種工具。”嚴世貴帶著于慎行,到了沸騰的水旁邊,把這東西浸泡進去,過了一會兒,他讓于慎行看,“是否銅片延展的長度比鐵片長?”
于慎行太驚訝了,看到的果然是這種情況。
“這沸騰的水是100度,”嚴世貴道,“原來的溫度大概在30度,那么這個刻度變化,就有70度。而這個鐵片和銅片的遇熱延展差,是線性的,所以當更高溫度時,我們就以此可以測出來,我把這東西稱為雙金屬溫度計!”
“啊?那這東西能測更高溫嗎?”于慎行正想到了,他們在鋼鐵礦山開發時,缺少這類檢測工具,往往煉鋼,煉鐵,特別是煉成白銀,往往都用了最原始的看火候的方法,肉眼看鋼鐵水的溫度這玩意能準嗎?
然而,好像,有這東西就全不一樣了。
“我知道,燒開的沸騰的油的溫度,大概在230度,那大家可以看看,我猜測這個溫度會在……”
嚴世貴用尺子量了個溫度,指指地方:
“大人您看這地方,就是230度,咱們完全可以把這個刻度標上,于是我們就能知道,爐里大概的溫度了,火候看不好的難題,解決。”
“真那么神?”于慎行幾乎不信的,帶人試了油溫,顯然變戲法般,標的刻度就是這,“好兄弟你真有可能讓鋼鐵煉制,白銀開采,很多礦業,打開一個大門啊!”
于慎行的激動不用多說:“我把這也送給張閣老!你等好吧!”
“那我先回家,靜等您的消息。”嚴世貴也沒把這事兒當成第一等重要的大事,他知道溫控技術重要,但這些重工業,耗資巨大,只有張居正本人親自出力,才能用起來。而于慎行本人親自操辦這,才能有前途。
總之,這溫度計算“發明”出來了。今后怎樣,完全未知。
北京到天津沒多長時間到了。回家,平安回來的感覺真好。
“嚴小兄弟此去,到了南方一定會鵬程萬里,日后還要多多關照呢!”
“哪里,王掌柜的,您是老前輩,聽說您南方的生意更多,是您多照顧在下才是。”
“請!”
“莫多送了。”
嚴世貴沒幾天便回了天津,從這些整頓人馬,大車小輛,他要告別他爹嚴政,兒子也高中也要當官去了,同時還要整頓產業,官身不自主,能帶過去的生意最好是帶過去。
而他這才是深刻體會了“富舉人”的意思。整個津門上下,全都沸騰了,都知道昔日市井紈绔成了南方的大人,主管一方商務事務。一時之間來嚴家送禮討好的絡繹不絕。
不僅是別人對他另眼相看,嚴家人對嚴世貴這樣的庶子,亦表現出來了非常討好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