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等人?怎么會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么?
當即心中有怒又氣,暗自冷冷道:“全村上下,沒有一個不是昧著良心欺負過孩子的!刁民,你們可長了一顆黑心!”
想到這里,他轉頭對沈銘道:“我的好徒兒,你去指,誰欺負過你,為師現在就斬了他們的狗頭,為你出氣!”
這句話一出,全村心臟立刻一縮。
仙人要殺人?完了!全部的村民,霎時間通體發涼。
“是,師父。”
沈銘有些緊張的點點頭,用很小的步子走上前。
最先來到的,是一個中年婦女面前。
這名婦女是最先挑起沈銘偷仙書的話題,也是最不肯繞過沈銘的一個人,可以說沈銘被逼的墜崖,尖酸刻薄的她,出力最大!
連一個天真的孩子都不放過,可想而知這個人惡到了什么地步。
此刻,中年婦女看著沈銘緩緩走向自己,眼睛的余光又看到馮玨抽出寶劍,嚇得噗通一下跪倒下去。
“我...我...”
她害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個。
昨日的情景,似乎一下子就調轉過來。
“秋大娘,昨天你讓我拿出經書,我真的沒有,沈爺爺最后叫我進去,只是讓我一個人好好的過,沒給我仙術秘籍。”
張可真誠的道。
被稱為秋大娘的婦女戰戰兢兢,不遠處馮玨灼人的目光嚇得她寒蟬若噤,哪還有逼迫沈銘時又尖銳刺耳,又尖酸刻薄的模樣。
她顫抖道:“是...我誤會...誤會你了......”
沈銘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秋大娘的手,眼神清澈道:“可是在我七歲那年,秋大娘您梨樹結果子,您摘下來給我吃了一個,沈銘還記著呢。”
“嗯?啊?”
秋大娘愣住了,一時間回想不起來這件事。
她愣住的片刻,沈銘已經轉頭看向馮玨:“師父,秋大娘雖然欺負我,但她給過我梨吃,您能別傷她嗎?”
嫉惡如仇的馮玨此刻已經抽出寶劍,準備染血鄉村,此時持劍的手,卻微微顫抖了下。
他感到難以置信:“好徒兒,你說什么?”
“師父,您不傷秋大娘,好嗎?”
少年眼神真摯而清澈,輕聲再問了一遍。
鏘!
寶劍入鞘,馮玨臉色有些復雜,卻道:“也罷,隨你。”
“還有虎哥哥。”
他又來到一個高自己一頭的少年面前,那少年更加不堪,此時已經嚇得渾身哆嗦,雙腿發軟。
沈銘扶起了這個虎哥哥,道:“虎哥哥雖然經常欺負我,但是我六歲那年,他打死了要咬我的毒蛇,要是沒有他,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這個少年有些懵逼,詫異又害怕的道:“可是我...我昨天剛把你鼻子砸破...”
“沒事的,虎哥哥我沒事。”
沈銘真誠的扶起他,轉頭看向馮玨:“師父,他救過我的命,您饒了他好嗎?”
“還有沈東叔叔,他請我吃過兔子肉,他也是好人。”
“還有沈清哥哥......”
“還有琳琳姐......”
沈銘一個一個的說,昨天那猙獰如惡獸的村民,都被沈銘請求,請求饒恕。
望著昨日還被自己欺負的要死要活的孩子,今天卻堅強的站在自己身前,幫著他們這些人求情。
人心也是肉長的,這些村民心頭五味陳雜,那種情緒,太難以表達了......
“師父,我決定了,我不生他們的氣,求您把他們都饒了好不好?”
沈銘勸道。
馮玨深深看著沈銘,欲言又止,他覺得,話也不是容易說的。
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發顫的話:“我的好徒兒......”
他狠狠揉了揉沈銘烏黑的頭發,深吸一口氣,望著面前的村民,冷聲道:“我徒兒心善饒了你們,都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