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靈靈壓像集中掃蕩著伶舟雪,震蕩的余波迅速席卷裁決大廳。
結果沒傷級伶舟雪分毫,卻意外引爆了白蓮洲體內的斬靈禁制……
一道鮮紅的血柱,自白蓮洲的脖頸處噴射而出,怎么都捂不住!
如激流,如暴瀑,如死神的鐮刃。
白蓮洲霎時震愕,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噴血嚇的一臉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
誰傷的我?
雙手緊捂著脖頸,任他如何聲嘶力竭,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色一瞬間蒼白近死,目中駭然,如見滔天巨浪!
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道詭異劍氣,在他的五臟六腑內無限切割,攪動,乃至三百六十度變靈回旋,最終割裂了他的金丹靈根。
他無法催動靈力護體,無法說話,甚至不能動彈分毫!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死……
為什么走到這種地步呢?
難道說我早有隱疾,剛好被振靈檢測的靈壓波及到了?
我自己提出的振靈檢測,卻在第一時間殺死了我自己?
敢再諷刺一點嗎?
什么時候的隱疾?
到底是誰傷的我?
忽然,他的耳邊響起松葉呼嘯的鳴音,眼前忽然浮現出一雙如見死人的冷漠眼神,冰冷的眸子里透著無限憐憫……
是他!
是那個家伙!
是那個敢在仙使大堂威脅他的凡人!
這不是威脅!
這是謀殺啊!
這家伙竟是個強者?
偽裝成凡人坑老子?
去你媽的扮豬吃虎!
你這是謀殺知道嗎?
鮮血從脖頸處嘩啦一聲傾瀉而下,白蓮洲的耳畔不禁響起了松鳴的騷話。
“忘了說一句,你也是我殺的……記住這句話,享受人生最后的余暉吧。”
這余暉……是不是太短了點?
父親,救救我……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于此!
鮮血在流逝。
靈力在消散。
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
白蓮洲努力摩擦聲帶,想要說話指認兇手,卻死活說不出話來,甚至連扭頭看松鳴的力氣都沒有了……
帶著這樣的悲屈和遺憾,白蓮洲溘然倒地,只砰的一聲,抽搐著斷了氣。
一聲砰響驚動了整個大廳!
雖然白蓮洲的內心戲不少,但也這改變不了整個死亡過程只持續了三秒鐘的事實,三秒鐘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眾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什么,白蓮洲已經掛了。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白蓮洲的兩個直傳弟子,見白蓮洲忽然倒地不起,二人第一時間從觀裁席沖上了原告席,被眼前的慘象震驚了。
“宗主,您怎么了!”
“宗主你不能死啊!”
裁決大廳里很快亂成一團。
眾人驚愕,不解,惋惜,擔憂,甚至還有人捂著嘴笑出了豬叫聲。
在場的觀裁團和辯裁團都是錦嶂城本地的道盟成員,城主徐年治城有方,李無邪對手下也不錯,所以大家都有一股凝聚力,并不相信伶舟雪真的是魔女,都明白這件事是有人覬覦百草崖的風水寶地。
因此看到白蓮洲猝死后,眾人都是表面驚愕惋惜,內心爽到不行。
“不是白掌門自己提議的振靈檢測嗎,怎么反倒他第一個倒下了?”
“難道說伶舟雪是清白的……白掌門才是那個魔宗之人?”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被告席。
伶舟雪緩緩睜開眼。
眼睛一閉一睜之間,才十幾息光景,白蓮洲竟自己掛了。
她的表情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竊喜,也沒有扭頭看松鳴。
但她已經猜到,定是松鳴干的好事!
觀裁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