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下局勢因為涼國之變而異常緊張的時候,江湖之中又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齊魯...墨城
這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巨子交接儀式。
于是今日的墨城顯得比往日更加地嚴肅,規矩。
江湖上資質最老,墨者中地位最高的墨先生身著白袍,手持拂塵,靜靜地地看著底下神色慌亂的眾徒們。
墨先生今晨忽然宣布要退位。
而且他還要閉關三年。
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無論是對于墨者還是整個江湖,甚至天下大勢,這都是一個不知福禍的因果的開端。
“老師...弟子請求您再考慮考慮,眼下青天正蠢蠢欲動,涼國更是公然抵抗朝廷...此時天下正是需要我們墨者的時候...您為何?”一位弟子從座中站了起來,鼓起勇氣對先生說出自己的擔心。
“哈...公良造,你就這么對大師兄沒有信心嗎?我雖然閉關了,可他還在這里呀。”墨先生臉上的笑意依舊是淡淡的。
“大師兄,他,他,他一直到處尋仙問道...不談兼愛,不講非攻...不信天志,不拜明鬼,根本就是一個浪蕩散人...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無法符合上老師您對我們的教誨,如此又怎么能夠擔得起這個重任呢。”公良造抱拳,然后盯著老閣主,眼睛里盡是嚴肅與認真。
座中眾人聽聞,皆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公良造說出的也正是他們的心聲,他們的那位大師兄啊一向閑云野鶴,如今怎能拘得住性子安分起來?他們實在難以想象。
但他們都沒有膽子說出來...不說其他的,大師兄的武功在整個墨家是位列五甲的。
“是呀,父親,你怎么能偏心將巨子之位給那個呆子!”一位少女從座中站起,高聲喊道。
墨先生剛要開口...卻被這少女打斷。
可怎奈何?
“羽璃...休要胡說哦!你怎么老是針對你的大師兄,莫非還是耿耿于懷你大師兄偷了你的廟嶺草那事情?”墨先生一語中的,羽璃啞言...有些說不上話。
墨先生所說的,確實是羽璃對大師兄略有不滿的緣故。半個月前,羽璃費盡心思地找來了廟嶺草,這種草藥極為罕見,羽璃被太陽曬脫了幾層皮才得來的。可她剛回到墨城就被聞風而至的大師兄順走了,為了這件事,羽璃在墨先生面前哭了好幾場。
老閣主非但沒有懲戒大師兄,反而對羽璃貿然用藥的行為進行了批評,羽璃腹中一肚子的火氣便只能朝著大師兄發了。
“可您就是偏心!”羽璃好像有些委屈,眼眶泛起了紅。“那個呆子都還沒回來呢,您就迫不及待地要傳位給他!”
“師妹...如今不是瞎胡鬧的時候。”杵在一旁的公良造有些皺眉...但他也拿他們的這個小師妹沒有辦法...也只能細聲細氣地安慰...然后回頭對墨先生繼續拱手道:“老師...無論如何,在此時您都不能閉關!”
此言鏗鏘有力。
墨先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公良造一眼,然后嘆了口氣,開口道:“不必再言,我心意已決。且在今日,我便須即刻閉關...其中緣由...帶我閉關之后,你們自會知曉。如今天下局勢險峻正需我墨者之力,我也知道...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和和氣氣地聚在一起,若是沒有了團體...墨者幾乎與尋常江湖游俠無異...就如同被拔了牙齒的老虎,任人宰割罷了...你們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