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高秋瑟,鴻雁獨過蒼涼山。舊綠將去,只余紅葉滿地...
謝禹一行人由熊伯引路,從山間河流中穿梭著...
謝禹策馬急行,緊緊跟著自己前方一丈遠的熊伯。
王赟還有十來位緝盜吏緊跟在后,而他的身旁,便是秦先生策御的車架。
因為之前與青天死士交戰的緣故,他們的馬匹損失嚴重。
又因與援軍們相約的地點和熊伯指引的方向相悖。
故王赟大手一揮,便派遣那些無馬可騎的下屬們前去與援軍匯合。
十余騎飛馳在涼川平原之上,馬不停蹄,腳不停息...只為了盡快將消息帶回洛邑。
一路上荒無人煙,只有遍地馬骨人頭,讓人寒心。
卻是沒時間唏噓,謝禹心中感嘆...從小錦衣玉食,雖曾學與先生,也算吃了苦,可那種身體上的苦累,又如何比得上眼前這慘烈光景?又該有多少父母落淚,孩童失父,妻駐門前猶盼夫歸?
雖不知這青天所圖為何,可看得眼前這等景象...又有誰心中不是悲憤的?...謝禹咬了咬牙,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將罪魁禍首揪出來,以正明法。
馬蹄揚起紅葉和砂石,一路煙塵...眾人便來到了名為豁魯道的山口。
到了此地,熊伯便駐馬...單手抬上額頭,以遮擋陽光,闊寬視野。
“吁!“
謝禹急拉韁繩,馬兒即刻收到了座上人的指令,四蹄緊緊地抓著地面...慣性則推著馬鐵與地面摩擦...一時間沙土飛揚。
“前方如何?”
謝禹相信熊伯的能力,所以他問的是前方情況如何。
“這路不能走...此地距離涼關太近,恐怕敵方斥候布及眼線于此...我們要繞一下。”
熊伯回過頭,然后指了指遠方山頭。
謝禹不解其意,順著其人指著的方向,卻什么也沒看見。
“怎么了?有什么東西?”謝禹問道。
“有幾個斥候剛剛在那里巡戒。”熊伯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我自幼隨我父親修習功法...說來慚愧,年少懶憊,家父武功我只得一二...但即便如此,我還是練就了這雙鷹眼...它們可以使將數百米外的事物看得清清楚楚。”
“哦?”謝禹尚且沒有回話,王赟便開了口。“可是圖騰意?”
“是。”熊伯點了點頭,沒什么巧的。
“你父可是原擊北中郎將麾下?”王赟好奇地問道。
“難道王司尉也是?”熊伯有些詫異。“家父正是原擊北中郎將的親衛。”
“我可能知你父名諱?”王赟眼中放光,興奮地問道。
“哈哈哈,家父熊姓,雙字知機...”
“熊...”原本眼中尚有神采的王赟臉色一變,口中喃喃。“原來熊老哥是你父親,他身體還好嗎?”
“那老家伙身體好得很呢...一頓吃的比我還多。”熊伯心中覺得有些奇怪,可也沒多想,笑了笑,然后從馬匹的側邊口袋抽出一卷羊皮紙...赫然是一副地圖。
熊伯將地圖攤開,策馬走到謝禹身邊,又在地圖上比劃了一番道:“如今敵我雙方尚且在涼關和武關兩處備戰,我等從豁魯山上走...繞過涼川,順著小道,直進洛邑...以避開他們,這條路我還算熟悉...不盡水源,一路上鮮有人煙...如此也不算繞了太遠。”
謝禹順著熊伯指引的路線,邊聽邊想,最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