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向后緊繃,眼中只留下極度的茫然,身體尚未倒向地面,生機就突然中斷了。
杜霖眼里閃爍著寒光,左腿抬起,猛地蹬開武師的尸體,三棱刺拔出的一瞬,帶出了一飆血箭。
在武師尸體跌落雪地之時,杜霖身體暴起,化做一道灰淡流影,撕裂空中飛舞的雪花,迎向如鬣狗般瘋狂撲來的另一個家伙。
那是一個光頭。碩大的頭顱,在手電光束的交錯中,反射著青色亮光,猶如青皮咸味鴨蛋,給人一種敲開蛋殼,大飽口福的沖動。
杜霖的三棱刺沒有去敲那誘人的蛋殼,依舊是干凈利落地直刺出去,在咸鴨蛋的下方刺去,然后拔出,帶出了一飆血箭。
看到連續兩個同伴只是和杜霖一個照面,就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松軟倒下,正在沖鋒途中的、握著各種雜牌刀具的身影們動作再次突然僵硬起來。只是,他們的士氣微微受挫后,繼續圍攻而上。
他們知道,人力有窮時。自己這方人多,就是磨,也會把對方磨死。況且,一把藏于傘柄中三棱刺,遠遠比不上黑暗中那無形的死亡之手讓人害怕。
能否克服看得見的威脅,在他們的理解中,只是狠與不狠的問題。
比對方狠,對方就死。反之,就是自己死。
所以,當這些人看到武師和光頭脖子中汩汩流出的血泉時,立刻恢復了暴戾之氣。
也許對方比自己狠。但是一個人狠,敵不過一群人狠。既然單打獨斗不成,只有仗著人多勢眾了。蟻多咬死象!
杜霖沒有因蜂擁而上的長短刀具,停止向前的腳步。他在雪中執三棱刺瀟灑前行,腳步移動的速度奇快。
每一步踏出,便手腕微送刺出,每一次刺出,發出“嗤”的輕響,仿佛衣裳撕了的聲音,而后便帶出了一飆血箭,一個人影頹然倒地!
一把三棱刺刺破長街飄雪,血珠和著雪花在夜色中飛舞。無數人影前赴后繼,如一只只無知的飛蛾撲向熊熊火焰,一往無前。
瘋狂因殺戮而起。殺戮也更加瘋狂!
杜霖一步步前行,刺殺動作輕松隨意,甚至可以用漫不經心來形容,就像是在頑童拿著樹枝戳樹干上爬行的螞蟻,只是那雙厲殺的眸子,在刀劍交錯中,不時閃過一抹與其狠辣手段相反的驚恐之意。
此時,被那兩個滿身是雪的打手裹挾著的少女,也由先前的擔心恐懼,變得安靜下來。
冰冷的雪水早就浸濕了她的頭發,濕漉漉的長發緊貼著她那白皙的臉上,很快結成了一根根細小的冰棱,她的臉頰被冰棱凍得失去了知覺,但是她眼前看得的一切,讓她忘記了自身目前的處境。
她的眼里只有握著烏黑三棱刺的杜霖,沒有意識到挾持她的兩個打手的手掌越來越虛弱無力,只要自己身體微微一震,就能從他們二人手中掙脫出來。
少女身邊舉著手電的那人,現在正琢磨是不是要把手電扔進雪地里,以免自己成為杜霖下一個目標,而另一邊的之前摟著女孩的纖腰、不斷揩油的家伙,則松開了手,開始向后移動,做好了杜霖一個眼神掃來,就拔腿逃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