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第一聲槍響的時候,杜霖已經看到前方的石洞。緊趕慢趕,也攔不住悲劇的發生,心里也很慌張,此時他可沒心思做幼兒園阿姨,象征性的安慰胖子幾句無果后,便開始動手。
被杜霖打的頭盔咚咚作響后,桂之榮也清醒過來,知道這時不是哭的時候,連忙顫著膽子召喚鷹,讓它飛到童珊珊上空偵查情況。
幾分鐘之后,鷹飛回,桂胖子將童珊珊的情況告訴了杜霖。
杜霖聽了童珊珊那邊的情況后,貓腰走出林子,看到童珊珊果然趴在草叢里干嘔。
童珊珊頭發散亂,雙膝跪地,一手撐地,另一只手伸進嘴里,似在掏什么。
她吐得很勉強.卻又想要把肚子里的一切都吐干凈,只好使勁去摳自己的咽喉。然而,盡管她幾乎把整個手塞都進嘴里,卻沒有口水流出,好似她的喉嚨里的黏液都干涸了。
看著童珊珊面前的草地上空無一物,杜霖眉頭皺起。這種能把內臟都嘔吐出來的陣勢,居然什么都吐不出來,難道她胃部黏液和膽汁都干燥脫水了?
他走到童珊珊身邊,將她丟在地上的手槍踢飛,沖樹叢里的桂之榮招手,好半天才把渾身哆嗦的桂之榮喊了過來。
見童珊珊跪著地上,臉色慘白,一聲一聲地干嘔,像是喝醉了一場的模樣,幾乎可以肯定不會有反抗能力了,桂之榮心中的怯懦立刻轉化為滿腔憤怒。
他咬牙切齒,惡恨恨撲上去,罵罵咧咧地將童珊珊的雙臂扭到身后,掏出一根繩子,將她捆綁了起來。
捆綁時,桂小胖面色猙獰,一副對待階級敵人的無情狠辣,毫不在意自己粗暴的動作,是否會弄疼對方。
杜霖見童珊珊沒有反抗,任由桂之榮捆縛,就跑到嚴丹身邊,發現嚴丹仰面躺在雜草叢中,一動不動,查看他中槍處,心里一顆石頭落了地。
嚴丹身上的防護甲救了他一命。子彈擊中他的右胸,可能會震斷肋骨,不過不算致命。滿臉的鮮血只是源于腦側一道兩寸長的傷口。
夜色漸深,洞穴里一片死寂。
被吃得只剩下了骨架和兩只長長的獠牙的野豬模樣的異獸,四蹄倒掛在篝火堆上,模樣十分凄慘。被丟棄在篝火里的碎肉和皮毛,發出焦糊的氣味和滋滋的響聲,化解了令人窒息的沉重。
桂之榮蹲在洞外的一塊大石上,神情麻木地看著天空飄雪。他的護甲積了很多雪,面罩上結了一層冰,可他卻巋然不動,也渾然不覺,像一尊看門的石獅子。
他和杜霖將童珊珊和嚴丹搬進洞穴后,就不敢再住進洞穴了。他已經打定主意,即便挖個地窩子,將就一夜,也不和那個女瘋子待在一起。
看著杜霖從洞穴里出來,桂之榮那顆雖然健全但極其軟弱的心臟又緊張起來。
“怎么樣?”他哆嗦著舌頭,胡亂用手抹了一把面罩上冰,急切地問道:“綁緊了嗎?夜里她不會再發瘋殺人吧?”
“用膠帶綁的很緊。”杜霖看著面罩后那雙驚恐的眼睛,戲謔道:“除非你用刀幫她割開,否則,她起不來的。”
“瘋了我。要不,給她打一針,讓她醒不起來。”桂之榮臉頰肥肉哆嗦著,雙手緊緊抱著胳膊。他的護甲接縫處都是冰塊,經他雙臂一緊,寒冰破裂的咔咔聲音,如夜鬼啃咬骨頭一樣,驚心動魄。
看著桂之榮魂不守舍的樣子,杜霖知道他的意思。讓童珊珊一直昏迷下去,等到回到玄武鎮,怎么處理童珊珊,就是上面的事情了,和他們無關。然而,杜霖卻不認為那是一個可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