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關門,杜霖放下背包,脫去厚重的皮靴,光著汗津津的腳丫子,踩在毛毯上,一股溫柔到骨子里的舒爽,電流般流竄全身。
他小心翼翼地穿過客廳,打量其余的房間。發現客廳旁有個茶水間和衛生間。旁邊有一扇玻璃移門,挪開一扇門,晚風吹來,一股花香撲面而來,客廳外居然是個花廳。
花廳面積三十多平米。中間是一條石橋,左右兩邊山石點綴,梨花、芭蕉和雛菊錯落其間。一帶池水橫穿石橋,蜿蜒流淌。兩邊靠墻則是抄手游廊,
將建于地面的花廳,搬到高樓里面,浪費大量空間不說,這平時維護打理得花多大代價?杜霖暗自咂舌,赤腳走過石橋,攜著一身花香,推開第二進的木門。
燈光隨著杜霖的到來自動開啟。這里是客人生活的私密空間,書房、浴室和臥室。
杜霖先走進浴室,發現這里最搶眼的就是碩大的圓形浴池,三四個人洗澡綽綽有余。浴池周圍鋪滿了乳白色的鵝卵石,一側墻面是整塊玻璃,另一側是藏于墻體內的一排柜子,里面分別疊放著毛巾,精油和沐浴露。
浴池后有一個移門,里面空間也不小,放置著坐便器和洗手臺盆。臺盆邊,燃著一根香,正升起裊裊青煙。
書房的擺設,倒是稍稍平復了杜霖心頭的疑惑,書房布置的中規中矩,書桌、椅子和書架一應俱全。
當杜霖滿懷期望推開臥室的門時,卻十分意外。
臥室除了一張孤零零的蒲團擺在地板上之外,不存一物。
墻壁潔凈如洗,沒有一件裝飾物。照明也沒體現出臥室應有的幽暗溫暖,乃至曖昧多情,而是冷清如冰,將人的倦意和欲念一掃而空。
按照客廳花廳和浴室的奢靡程度,這里這么也得放一張能讓三五個人大被同眠的軟床,怎么像個禪室?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杜霖躺在浩瀚的浴池里,在清波蕩漾中,打量著鏡面墻上的那張臉。這張臉從形貌上看和自己原來的皮囊沒有區別,但是目光卻更……怎么說呢?應該是,更有精神,更有神采。
洗完澡后,杜霖換上清爽的大褲頭,光著膀子,踢踏著拖鞋,回到客廳,把溟從包里抱出來。
溟還沒醒,杜霖摸了摸它的脈搏,搏動沉穩有力,看來冥象傳給這心肝寶貝的神魂實在太強悍了。
杜霖把溟放在書房的一角,用一條浴巾給它壘了一個小窩,旁邊放了一盆清水和一個神經核,便不再管它。
忙碌了一天,杜霖早就困得不行,走到臥室,圍著四周墻壁轉了轉,果然發現有一處壁柜,拉開移門,從里面抱出枕頭和毛毯,鋪在地板上,倒頭睡下。
晚上,杜霖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在夢中,杜霖意識到自己也好奇這些夢的混亂。他還在以一個清醒的狀態猜想,這些夢里的事物,是不是“他”所接觸的那些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