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第一次見識這個世界的智能人,是在鳳凰城克萊克酒店的電視里。當時只是感受到科技的進步,而今天親眼目睹智能人的生產過程,讓他感覺有些瘋狂。
然而,即便知道智能人活不過三年,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實在難以接受扮演上帝的角色。
或許這里的人認為智能人不是人,只是隨時可以丟棄和更新的產品。但是,在杜霖眼中,一個有著思維能力(雖然是被人為編輯的)、有著和人類同樣生理特征的活物,即便壽命不長,也不能被視為非人,被當做產品和奴隸對待。
通過今天的現場觀摩,杜霖更知道了智能人研發和生產是個極為嚴肅的工作。那些智能人在人類開辟星際空間的過程中,立下汗馬功勞,即使它們不能算是人類,人類也應該給予智能人些許的尊重。
杜霖在自己那個世界,曾聽說過“蛙碑”。那是一個國家的科學院設立的,以紀念青蛙在動物實驗中,為人類科學發展和進步,做出的犧牲和貢獻。當時,杜霖聽說到那個蛙碑時,就被科學院的那種人文關懷深受震撼。
即便不考慮對人類的貢獻,只是單單把智能人作為一個生命來看待,也不能如此侮辱他們。要知道在他那個世界,即使一條狗不被善待,也會被人網上人肉搜索遭受輿論打擊。
現在有人居然侮辱為人類生存付出巨大犧牲和人類各方面都相近的智能人,杜霖心中頓時不滿,當褐發青年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要滿足男人那方面的**時,心中無由來地憤怒起來。
就在杜霖眼神由愕然凝固成冷漠時,褐發青年竟然無視杜霖微寒的神情,得寸進尺,突然拉住端著果盤路過其身邊的女服務員,冰冷的手像蛇一樣無恥地鉆進對方的衣服里,叫嚷著要扒下對方的衣服,看看這位美女是不是智能人。
女服務員如中彈的小鹿,驚叫一聲,向后躲去,青年卻驀然用力,拽住對方細嫩的胳膊,猛地將對方扯進懷里,笑聲放肆張揚,一副優等種族的狂妄。
杜霖沒有去看現場的混亂,靜靜地垂眼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在對面的拉扯驚叫的混亂中,即使把酒杯逼近唇邊,他也聞不出那股酸澀的香醇。倒入口中,覺的酒味渾濁了,只剩下刺喉的尖銳。
雪莉坐在杜霖身邊,敏銳地感覺杜霖握著杯子的那只手微微用力,鼻腔中呼吸開始遲重,預感若再不制止青年的胡鬧,今天到21區的考察定然落個不歡而散的結局,連忙出言呵止了對方。
青年撇了撇嘴,并不畏懼雪莉,不過,他還是悻悻放開了衣衫不整的女服務員。
看著那名被羞辱的女服務員哭泣跑開,宴會廳里陷入一片死寂。杜霖沒有開口,其他人也不再說話。
面色尷尬的雪莉,端起酒杯站起身,語氣僵硬地打著圓場,感謝杜霖的熱情款待,將手中酒杯舉在空中。
杜霖恍若未聞,低著頭把玩著酒杯,身體如磐石,安然不動。
坐在旁側的李星見杜霖毫不理會雪莉的圓場,認為他的惱怒是來自于主人的威信受到沖擊,忙悄聲解釋說,那個青年叫杰斯卡,是10區委員會主席的兒子。
李星的這一做法,被對面的青年收入眼中,他見李星的眼睛不時看向自己,意識到對方在解釋自己的身份,滿不在乎的表情立刻轉化為高人一等的倨傲,昂著頭,翻著鼻孔,等待著杜霖起身說幸會。
而下一刻,他失望地發現,對方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依然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抬頭看自己一眼都沒有,也沒有響應將雪莉舉杯,而是將雪莉晾在一邊,繼續喝著杯中酒,心頭立刻怨懟不滿,他沖著杜霖冷哼一聲,傲慢開口,提出要挑選一個在這里制造的女智能人帶回10區玩玩,價格盡管開。如果是剛才那樣的貨色,價錢可以雙倍。
其他兩桌聽到了杰斯卡囂張的聲音,終于明白主桌發生了什么事,紛紛停下筷子,就在所有人都等待杜霖的答復時,一道冰冷的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