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紅開口說話了。她拿出營地的條例,冷漠地回絕了對方。
杰斯卡再次強調不在乎金錢。
安紅終于繃不住了,怒拍桌子,直言對方太過無理。
杰斯卡沒料到一個解說員居然敢拍著桌子,事實上,第一樣見到安紅時,他就被對方美色吸引,想和對方搭訕,只不過一直沒機會。在他看來,對方冷艷只是外表,內心的需要,不會和別的女人有什么區別,沒想到他還未展開追求攻勢,對方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沖著自己拍桌子,頓時臉色漲紅。
一個小娘皮在眾人面前駁斥自己的面子,對他而言,是不可容忍的。
他也揮拳砸向桌面,不料一拳砸在面前一個銀盆的邊沿,滾熱的湯汁破濺而起,澆了他滿身滿臉,燙得他哇哇大叫。
雪莉臉色突變,10區考察人員更是大驚,有兩人急忙離開座位,抱住像是被惡犬咬著脖子一般、嘶嚎不止的杰斯卡,忙不迭地拿著紙巾擦拭著青年臉上的熱湯。
李星也是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跑到杰斯卡身邊,然后焦急地直拍大腿,求助地看向杜霖。若是因杰斯卡的問題,引起兩區的矛盾,他這負責聯絡的小官也逃不了干系,要被追責的。
“別裝了,又不是一百度的溫度,死不了。”杜霖端起杯中酒,慢慢仰脖干了,然后凝視著在自己人懷里撒潑放賴翻滾踢打的家伙,像個得不到棒棒糖的的壞孩子,臉色僵硬地沖看李延冰點點頭。
李延冰揮了揮手,一名男子從鄰桌走了出來,指揮著那兩個10區的人,攙起杰斯卡,趕往醫務室。那兩人架著杰斯卡行走,更像是拖走了杰斯卡,就像拖走一只被澆了開水的、吱吱亂叫的紅臉猴子。
對于這場鬧劇,考察團的人個個臉上無光,雖沒有一人說話,卻也有一些人眼底深處露出幸災樂禍的光芒,顯然那位公子哥在本區也定是橫行霸道慣了的,招人厭惡。
雪莉目光陰沉看著杰斯卡被拖出宴會廳,轉頭看向杜霖,發現對方終于站了起來,輕輕地和自己碰了杯,笑著飲下杯中酒,但是那笑容卻是沒有任何溫度,就像是灰色區域夜晚的冰。
送走了考察團后,杜霖在回公寓的路上,腦中回放著剛才的一幕,從雙方告別時的態度中,他知道大多數人看穿了自己對那個湯盆上做的手腳。10區不是一個弱區,超能者眾多,一個低級的隔空移物,不可能瞞的過他們。
不過,即使察覺又如何?如果任由對方胡攪蠻纏,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這個東道主。自己今日的做法,是一個自信而有實權的超能者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
至于那個杰斯卡,杜霖總覺得有那里不對勁。他對對方發自內心的恐懼不是幻覺。可是,一個合格的刺客首要的職業規則就是隱蔽。不論是為了突襲,或者自保,都不會讓自己成為矚目的焦點。
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吵大嚷,然后被一盆熱湯從頭澆到尾。從哪方面看,都不是該發生在刺客身上的事情。
莫非自己這段時間神經衰弱,一有不舒服的感覺就往刺殺事情上靠?
回到寓所,想起那兩具在操作臺上翻滾的尸體,想起刺殺自己的幕后黑手就在身側,杜霖捂著額頭,煩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