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屏場景暴力血腥,震驚了在座的大多數人,杜霖、李延冰和安紅卻屬于冷靜的少數人,而趙風的神情,則十分古怪,看似震驚,更多的卻是痛惜。
杜霖這段時間見慣了生死,就像吃多了大蒜的嘴巴,豈會計較小蔥的嗆辣。而安紅是怎么回事?似乎對這種血腥,并不在意。杜霖瞥了身旁冷艷的行政秘書一眼,心里暗自嘀咕。
“這一段視屏,是那個重傷的警察現場執法拍攝的。隨后,我們的人趕到,費了一番力氣才制服范元桂。”
畫面切換,灰色光幕上出現一個全景鏡頭,鏡頭中是事發旅館及其四周的建筑,在一股巨大力量的破壞下正在坍塌的場面。正在播放的影像顯然是從街邊監視器中摘取下來的。
“制服了范元桂后,我們的人在屋里發現那名夜店女,腹腔被剖開,體內肝臟不見了。”青年聲音有些艱澀,卻能讓人明顯感覺到他在刻意保持音調上的平和冷靜。
畫面切換到一個房間內景。
墻壁被撞破倒塌,地面一片狼藉,地板上一個血跡斑斑的年輕女尸,半個身體被磚塊和塵土掩埋,周圍墻上飛濺血跡和一些黃色綠色的臟器腸子,令人胃液翻騰。
這段視屏顯然是嫌犯范元桂被制服帶走后,執法人員進入現場拍攝的。
鏡頭掃過一面墻,墻上血跡斑斑,拉近,赫然是一副血淋淋的畫。
畫面上,一群人席地而坐,長大著嘴巴,似乎在叫喊,也像是在唱歌,在他們身上,纏繞繩索一般的東西,一匝又一匝。
畫面中央有四個人。
一人雙手抱著一把巨大的手槍,槍口射出線狀光芒。
他的身旁是一個女人,腦后扎著馬尾,線條潦草,看不清年紀,卻將其雙手抱頭、驚慌痛苦的神情刻畫的十分形象。
女人身旁是一個揮動長刀的青年。青年正在抵御那些繩索似的東西攻擊。
三人四周,是一根根如槍如矛的東西從四面八方刺來,似乎下一刻,就是三人被亂槍扎死的結局。
第四個人則倒在地上,距離揮刀青年不遠處,正被類似藤條的東西包裹。此人面目猙獰,沖著揮刀青年張著嘴巴,不知是在呼喊,還是咒罵。
鏡頭在墻上的血畫一晃而過,似乎只當它是某個神經病的涂鴉,并沒有意識到那有什么問題,但是杜霖卻腦中雷鳴,眼睛瞪圓。
從那潦草的、近似于沒有章法的線條中,他突然意識到這墻上的畫是給自己看的,同時想到那只在猿猱洞外的雪地上蹦跳的昆蟲。
這次雖然不是鉛筆,不是雪痕,而是人血。但是那用筆技巧和畫面的風格,杜霖太熟悉了。
示警速寫,又出現了!
影像畫面在切換變化,杜霖眼睛盯著前方,卻不知道后面的播放的是什么,他的頭腦在飛快運轉,他記住了剛才的畫面,發現能夠找到的信息太少,甚至那幾人發生關系的環境,除了一茬茬似蛇似藤的東西外,并沒有什么明顯的線索可供追尋。
杜霖意識到在那畫面的四人中,一定有一個是自己,但是,不知怎么地,這次速寫并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將自己明白無誤地交代出來。
光線突然關閉,兩三秒后,一個淡藍色的光芒從黑暗中浮現而出。
感覺到周圍發生了變化,杜霖收回心神,看到在青年身邊出現了一個龐大的全息影像。在影像中,一個房間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