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況，杜霖實在搞不清。其他的事情，就不提了。只是說“他”給同事的印象。“他”這樣一個級別的人，在這么重要的工作崗位上，究竟做了什么事，使得21區的人對“他”這張臉沒有絲毫的敬畏？
從這段時間接觸的材料來看，杜霖知道“指揮”是軍事頭銜，部長則可文可武。二者雖說是平級的。但是部長更像實職干部，而指揮只是虛職軍銜。
“他”不但是實職部長，而且由于行政部兼管21區里的后勤，而后勤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軍事物資，所以“他”兼任了指揮銜，也就是說，無論是按照營地的權力構架，還是按照手中掌控的資源，“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比姬世明和李延冰都要高。
這也是杜霖最后敢于發飆，提出三點要求的底氣所在。雖然從各方面看，李延冰都是此次審訊的主導。但是，從李延冰對唐建無理取鬧毫無作為，可以看出他并不想執行手中的權力。而趙風只是參與此次審問，自始至終（除了最后像條瘋狗外），幾乎沒有說話。因此，杜霖直接奪取了實際控制權。
可是，從實際情形看，那些人敬畏姬世明更甚過“他”。唐建就不說了。單從趙風高調出場，目中無人的表現，就說明了這一點。
“他”身居要職，卻被人漠視，受人挑釁。這家伙到底無能到什么地步，竟把好好一副牌打的這么爛？杜霖不滿地腹誹著“他”。不說別人了，現在就連他自己都瞧不起“他”。
“安紅，”杜霖喊了身后的秘書，隨后他看到電梯內壁上，出現了秘書的俏麗的面孔，“我今天是不是沒有控制好情緒？”
“有那么一點。”秘書看著杜霖的后背，斟酌了一下，說道：“但是這也并非完全出乎意料。”
杜霖轉過身，看著她，等待解釋。
安紅粉唇微張，毫不畏懼地對視著他，沒有避免和杜霖發生眼神接觸的膽怯。這讓杜霖剛剛摁下的不滿和怒火，又開始凝聚起來。
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覺得今天人人都在和自己作對。
不過，看到面前的那張吹彈可破的冷艷的俏臉，目光清冷里卻沒有輕蔑譏諷，杜霖不禁遲疑起來。這個冷艷的秘書的有些反常的表現，讓他很困惑。
“我一直欽佩你的職業素養和能力，”安紅撩了一下落在臉龐的頭發，蹙眉說道：“但是，我覺得你之前從未在21區的軍事事務里發揮任何作用。他們自認為是21區的精英。不過，你今天的做法，我覺得會改變了他們這種自大的想法。”
安紅的黑色直發簡單束在身后，那張白皙好看的臉清楚顯露在外，配上不茍言笑的眼眸，雖然顯得清冷，卻也有種難以言說的魅力。
杜霖沉默地看著對方。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位性情耿直的冰美人，十分對自己脾氣，比審訊室里那些陰陽怪氣、表里不一的家伙可愛多了。
安紅低頭思考著，倒沒發現杜霖表情的變化。她稍一停頓，繼續說道：“文職員工對你是尊重的，雖然說他們是遵循營地的條例，但是他們對你的態度，并不完全是出于紀律。他們佩服你的行政能力。”
原來如此。敬畏自己的是那些文職員工，而鄙視自己是武職的同僚。杜霖心中的一個疑惑被解開，頓時氣順了不少。
電梯門開了，杜霖走了出來，穿過蓮花平臺進入文樓大廳，卻停了下來。今天的事情給他太多的沖擊，他心緒不寧，一時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么，只好告訴秘書，他想回去休息，如果有急事就通知他。
安紅看出杜霖神情的確疲倦，白凈臉頰上依然如亮澤的冰面，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