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詫異。其實,他很想知道是不是由于自己的介入,才是造成了范元桂的死亡。不過,就目前形勢來看,這個話題必須永遠爛在肚子里。
“杜部長,我很感激您對我的信任。也感謝您制止姬世明對我的粗暴行為。不過我自己也充滿了疑惑。我以為我犯了一個錯誤,過于冒進,釀成大錯。但是……但是,這幾天,我反復回憶當時的情況,我認為那家伙的死是來自他的身體內部,和我無關。”
杜霖內心咯噔一下,連忙坐直身子,悄悄伸手摸向腰間,手指觸空,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沒有武器。
不過,黃汝舉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將要說的辯解內容上,并沒察覺到杜霖的小動作。
“對于一個能將自己和鱷魚異種基因相結合的人而言,我的那點精神力刺激的審訊法,只會令其困惑迷茫,卻遠遠達不到將殺死,乃至將其撐爆的地步。您要知道,變異人的身體強度是變化的。當他是人形的時候,他的身體機能和我們沒有區別,當他變成鱷獸人的時候,他就和鱷類異獸一樣,我的精神力刺激可拿一頭異獸沒辦法啊!”
“你在胡說什么?”杜霖困惑看著面前情緒激動的家伙,“難道被你綁住的范元桂,當時不是人形,而是一條鱷魚?”
“呃?”黃汝舉愣住了,隨即醒悟過來,伸手打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您看我,我現在完全錯亂了。”
杜霖見對方并沒有將問題牽扯到自己,心里稍安,起身走到茶幾前,給一臉懊惱的可憐蟲倒了一杯水,“坐下,慢慢說,別緊張。”
黃汝舉連聲感謝接過杯子,坐在沙發上,呷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嗓子,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杜部長。我的審訊手段有兩種:一種是將對方催眠后,通過觸摸對方的身體,了解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這種手段十分溫和,像是聊天,效果也不錯,是我通常使用的。”
杜霖點點頭。在唐建鬧事追逐那個青年之前,黃汝舉的確是用這種催眠的手法。至于唐建為何要追逐青年,事后杜霖才知道,氣的發瘋的唐建要搶奪青年手中的遙控器,開啟一旁審訊室的門,沖進去和黃汝舉開撕。
“另一種手段就是強行進入受審者的神經系統中,搜索審訊需要的信息。我的精神力會強行撕扯對方的控制語言的神經,降低其精神上對語言的防護甚至封閉,釋放出那些被他的精神力拘禁的信息。使用這種方式,受審者會有明顯的反抗性。”
“那天,我讓你弄醒范元桂,直接審問。你就用了后一種?”
“是的。”
“你的意思是,后一種手段有強迫性,卻不致命,是嗎?”
“是的。”黃汝舉眼中露出喜色。他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喜歡面前這個位高權重的青年人了,對方對自己明顯充滿善意。
這一點,從他在自己失敗的審訊后,對方為自己開脫就看得出來。今天,他來找杜霖,就是要說清范元桂之死的問題,也想獲得杜霖的理解和支持。
對于一個審訊者而言,沒弄到口供,卻把嫌犯弄死了,這在業界就是一個笑話,一個污點。若是坐實了這個惡名,他也別想在他這行當里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