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被藍色光芒驚醒,急忙咬牙拼盡全身力氣,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長刀如風,急速卷起,刀光裹著身體,瞬間不見人影,就好像舞成了一個大銀球,全身上下,風雨不透。那些如槍矛般刺向他的藤條,全部被刀勢激蕩而開,無數截碎木從銀球邊緣飛射而出。
舞動長刀時,杜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刀法,為何運用的如何熟稔,他只是一心想要解決眼前的危局。
杜霖和莫聰著手解除身前的威脅,而彭可人,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著什么,雖然她拳頭強悍,但是她在精神力對抗上顯然與常人無異。
她像一個正在發病的精神病人,正瘋狂撕扯著頭發,摳著自己的臉,仿佛臉皮下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一般。
她瞪著血紅眼珠,面目猙獰似鬼,嘴里嗚嗚亂叫,指甲中的血水隨著口水涂抹了一臉。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向自己刺去的那些血淋淋的藤條。
杜霖模糊聽見彭可人的嘶吼,痛苦中強行釋放出精神力,感應到到彭可人的狀況,心中大驚,飛速舞刀斬斷四周藤條后,向女孩沖去。可是當他雙腿離地后,卻驚駭發現,自己就像在搖晃的船上,眩暈,踩不實地面。
他和彭可人雖然只有兩臂之隔,卻如鴻溝一般無法跨越。
“去,救她!”杜霖無法援助那個滿臉鮮血慘叫、不知危險將至的女孩,心中焦急,大聲呼喊莫聰,卻發現聲音堵在嗓子里。
臥槽!杜霖四肢劇烈晃動,如同行走在高空鋼絲上突然失去平衡的表演者,只不過表演者恐懼的是自己的死亡,而他此時恐懼的,則是女孩即將要被藤條洞穿而亡的悲劇。
那副畫沒有畫出結局,但是毫無防護的彭可人,就是砧板上鮮美的肉,下一秒就有被吞噬的可能。
杜霖跌倒,爬起,再次跌倒,如同第一次被扔進溜冰場的新手,對控制身體的無能為力,充滿了慌張和絕望。
他的脖子乍起青筋,雙眼血紅怒張,莫聰聽不見自己的叫喊,他只有自己去救人!靠著身體的沖力,和對摔倒方向的把握,杜霖連滾帶爬,拉近了和彭可人的距離,終于揮刀斬斷了兩根就要刺入女孩胸膛的藤條。
可就在杜霖揮刀之后,老力用盡,新力未生的瞬間,他驚駭看到女孩身后的一個歌者的頭顱突然像蛋殼一樣破碎,三根藤條從中沖出!
那三根粘著白色腦漿的血色藤條仿佛被注入了某種生命力,能夠如蛇般自主攻擊獵物的藤條,兇狠地直刺彭可人的后心!
許是彭可人對危險的直覺將其從癲狂中驚醒,也許是她痛苦翻滾的無意之舉,她的身體在藤條刺入身體的那一霎,猛地向杜霖這邊倒來。
杜霖急忙抱住女孩,順地一滾,腰部用力,勁傳腕間,舉刀劈向那三根刺空轉向自己的藤條。
唰!刀光凌厲強橫,帶著一往無回的氣勢決心,伴著杜霖全力施為的咆哮聲,割破空氣,劃過一道刺目的匹練。三根藤條匹練橫切而過,斬落在地,光滑的藤條橫斷面里流出烏黑的鮮血。
消除面前的威脅,杜霖轉身去拉彭可人,卻發現女孩愣愣地看著自己,嘴角汩汩流血。一根尖銳粗大的藤條從她的右胸貫穿而出,槍尖般的藤頭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擦著杜霖的臉龐,緩緩刺過。
“不!”杜霖嘶吼起來,聲音沙啞,一股悲憤彌漫心頭。
感受到身邊的異變,莫聰終于回援過來,槍口噴出一道藍光,擊斷了彭可人身后的藤條,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