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顧不得查看彭可人的傷勢,揮舞著長刀,接連斬斷從四面八方的撲來的藤條,目光掃到躺在一旁嘴角噙著冷笑的唐建,怒從心頭起,身子一旋,斬斷最后一根襲來的藤條后,將彭可人交給莫聰,翻滾到唐建身邊,倒提長刀,對著他的大腿位置,狠狠扎下。
原本冷眼看著杜霖三人座困獸斗的唐建,沒想到杜霖會對自己下手,直到親眼目睹對方從自己大腿上的藤條間拔出血淋淋的長刀,鮮血從創口中飆射而出,才感覺到疼徹心扉的感覺由腿部傳來,凄厲的慘叫起來,眼中首次露出恐懼,正要開口求饒,就看到杜霖再次舉起那把長刀又準確穿過藤條,扎進自己另一條大腿,還未來得及嚎叫,便眼前一黑,痛得昏死過去。
唐建昏死過后,歌聲驟然虛弱,那些藤條也像是被拉掉電閘的發電機,攻擊立刻緩滯。但是之前無數藤條攻擊的場面無法令杜霖保持鎮定。他一手持刀,一手拽著莫聰,大聲吼道:“快帶著彭可人離開這里!”
莫聰攔腰抱起面色慘白的彭可人,緊跟著杜霖。他的激光槍橫在女孩身下,無法射擊。此時只有杜霖一人具有戰斗力,好在唐建昏厥之后,藤條的攻勢驀然疲軟,杜霖三人跌跌撞撞沖出房門。
來到走廊外,杜霖叫莫聰蹲下,然后從腰間拽下一顆手雷,拇指挑去保險栓,扔進房中。彭可人生死不知,他對唐建恨之入骨,哪里管得了對方死活。
“轟”的一聲,樓道地板劇烈顫抖,凌亂的斷枝污血和著煙霧,頓時飛揚。
已漸低沉的歌聲,立刻戛然而止。
杜霖警惕盯著那扇冒著硝煙的房間,拽下第二顆手雷。
莫聰將昏迷的彭可人小心放下,抽出激光槍,打量周圍。
杜霖等了一會,沒有聽見什么動靜,便不再扔出手雷,而是貓著腰去了另外幾個房間,很快就退到莫聰身邊。他告訴莫聰,那些屋子沒有藤條生長,也沒有人張嘴唱歌。
這時杜霖的手機電話響起,杜霖接通,聽見徐文博的聲音。
“杜霖?”徐文博看來快要急瘋了,完全忘了禮節直呼其名,“謝天謝地,你終于有消息了,我剛剛聽見工廠里有爆炸聲,你們怎么樣了。姬指揮來了好幾個電話。要我把工廠夷為平地。”
“姬世明?”杜霖眼角一跳,沉聲問道:“他怎么會來電話?他說什么?”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要求我們按照標準程序辦,把工廠炸掉。”電話那邊傳來徐文博的喘息聲,一種窒息的壓迫感中解脫出來的喘息,“可是你在里面。沒有委員會的命令,我們可不敢擅自做主。”
姬世明雖然是武樓的負責人之一。但是,他當前的工作是,檢查這半年來往返玄武鎮人員的基因非編碼區。即使要插手此次突發事件,那也是李延冰,還輪不到他姬世明。
“嗯。不要對這工廠做任何事情。我們已經把危險解決了。”
徐文博可以從嫌疑人名單中排除了,而姬世明則浮出水面。杜霖似乎從一種無可逃遁的惶恐中,發現了一條求生的縫隙。
“要不要我派人進去?”徐文博聲音激動起來。危險解決,無疑是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派醫務人員進來,上二樓,有人要搶救!”杜霖掛斷電話,仰面躺在地板上,盯著盤在屋頂金屬架上那些軟噠噠的藤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