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了半個小時,依然沒有等到他,我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聽到了那副掛著油畫墻壁背后傳來了一聲叫喊,聲音很短促,但是我聽出是他的聲音。在不應該有動靜的地方出現動靜。我擔心他有什么意外。”
“當時,我可以更理智一些,叫來保安。但是,在這里工作,我知道有時正常的想法最后總是被證明是愚蠢的。所以,當我又聽到墻后傳來極其輕微的痛苦呻吟后,我走到暗門前,發現墻壁的暗門并沒有關嚴實,便推門跑了進去。”
說完這番話,安紅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抬起頭,眼睛認真地看著杜霖,似乎要確定眼前的他,不是那天的她,好半天垂下頭,繼續說道:“當時密室里很暗,燈是關著的。我在墻壁上摸著開關,健身室里沒有人,我聽見衛生間里有動靜,就扭動把手,打開門,看見他躺在……”
安紅抬起下頜,朝著杜霖的位置點了一下,“……你現在站的地方。他身體蜷曲著,膝蓋頂在胸前,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著。”
杜霖聽說“他”曾在自己的位置出事,身體不自覺地向一旁移了移。
“我當時被他嚇到了。我看見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唇一片血紅。他看著我,口中喃喃著,‘他們動手了,我要死了’。”
“我不敢靠近他。說實話,我對他印象不好。在我眼里,他只能算是一個合格的領導,但不能算是一個好人。”
杜霖笑了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對方在留下的資料里,沒有對他自己的評價。
“他反復說著那些‘他們動手了,我要死了’的話,像是中了邪一樣。雖然眼睛看著我,卻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中途,他忽然安靜下來,對著我說,‘我的精神力要消失了,有人把它帶走了,它們牽扯著我的神魂一起要走了’。”
“他當時的樣子很恐怖。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問他是誰,他們是誰,他沒有回答,我拿起手機,準備喊人來幫忙,他卻突然緊緊攥住我的手,阻止我,像是使盡了全身力氣地喘息著說,‘我現在必須要走,我不相信任何人,他們來了會殺了我。有一個內部的……’”
安紅像是憋悶了許久,打開話匣子,無法停下來。她抬手將垂到眼前的頭發,順到耳后,繼續說道:“他的話中斷了,似乎在苦苦思索,可是卻真的像是思維被帶走一般,突然想不起來,他抱著頭,把頭深埋在自己手臂里,突然他尖叫起來,他說我知道那是誰了,說著話,他掙扎著沖向臥室。”
“我跟到了臥室,看見他一只手緊緊抱著一個密碼箱,一只手顫抖地掀開地毯下的金屬艙門,然后從懷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張卡,要去刷,卻掉在地上,我撿起來,準備幫他刷,卻聽見他的尖叫,不要刷,他們來了,就是從這里來了。說完他手忙腳亂地把地毯掩上,他跪在地上,四周張望,嘴里不停的喊著,他們來了,門鎖著,也攔不住他們之類的話,就像一只受驚嚇的小狗。”
安紅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我將他攙扶起來,我要帶他離開這里,因為我發現他突然間對那間臥室極為恐懼。我將他拖出了密室。他抱著那個密碼箱不放,另一只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我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進入我的身體,通過我的眼睛觀察周圍,不過很快那股力量就消失了。我知道那是他自我防御的下意識反應,我沒有阻止他。”
“我通過了他的檢查,他對我的態度明顯溫和了,他要我把他扶到辦公桌。嘴里催促著快點快點,他說他們有一部分從電梯下來了。我不知該怎么辦。我相信他的超能力,他的探查能力很強,他曾和我說過能探查到周圍五米的空間內一只蚊子的飛行路線。所以,他說有人來殺他,我相信他不是胡言亂語,盡管他當時的狀態像是發了癔癥。”
五米的空間?自己現在對微空間的探查都達到六米,就不知道隔空移物的能力是不是也超過了“他”。
安紅沒有意識到杜霖走神,“到了辦公桌后,他讓我推開書櫥,我發現那后面也有一個暗門。他在暗門的鍵盤輸入密碼,然后我看到了一個深深的臺階,十分陡峭向黑暗中延伸下去。我再次驚呆了,我不知道自己每天出入的辦公室有這么多的秘密。”
“我問他暗道通向哪里。他轉身扶著我的肩膀,對我笑了,嘴里溢出鮮血。我不知道他哪里受了傷,但是知道他一定傷的很重。他對我說,他會死,但是會有個和他一樣的新人出現,新人會替他報仇。他說的話匪夷所思,我開始以為他精神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