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唐建嗎?”墨振中轉頭看了窗戶外,其目光凝固的方向,正是那座掩藏在山體中的建筑的方向,“他的死和李延冰有直接關系。”
唐建在關押期間被人電磁槍直接射死。委員會讓安全部追查此事,過后卻像是遺忘此事一般,沒有追問查詢結果。現在看來,墨振中早就知曉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等著機會擺上桌面罷了。
張春麗臉色蒼白,就像打了無數層粉底,不過面部表情卻沒有對鏡梳妝的從容,她的五官有些扭曲,嘴唇也微微顫抖,握著扶手的手掌,因用力而沒有一絲血色,嘶聲說道:“天啦,李淳康!顧德兵!李延冰!還有誰站到了我們的對面?這委員會里還能剩下幾個不是他們的人?”
王克功和姬世明出事后,委員會里就七人。而這七人中,只有杜霖、江小力和他們倆。張春麗知道杜霖不可能倒向對方,可江小力呢?如果江小力倒戈,而杜霖死亡……
張春麗覺得身體冷的有些透骨。在這一刻,她忽然像是受到了高人的點撥,腦中一片清明,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看似混亂無關的事情,被一雙巧手串聯在一起,眼前云消霧散,驟然明朗。只不過這明朗,讓她感到了驚悚。
她到現在才知道,在重建日宴會上,王克功不是別流彈誤傷,而是被擊斃。姬世明不是背叛組織,而是被陷害!杜霖被刺殺,雖然未死。卻也未必是對方在遲疑做戲,而是真假參半。殺不了,可以留作誘餌,真殺了,一樣是成功。
“杜霖離開了嗎?”墨振中感受到了對面女人的緊張惶恐,聲音依舊如秋末的薄冰,微冷,卻靜心。
張春麗的情緒果然慢慢冷靜下來,她平息了一下心頭最后的一絲不安,低頭回道:“按照你的囑咐,我和他說了。他行動快速,一早就走了。只是我卻沒想到會從他那里聽到這么令人震驚且憤怒的事情。”
墨振中神情漠然說道:“憤怒,的確憤怒。震驚,卻未必。”
“什么意思?你早有預料?”張春麗愕然抬頭。她原以為墨振中一直是在強做鎮定,可是聽對方的話,覺得不是如此,頓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生喜悅。
“他們從五年前沉寂蟄伏至今,卻被杜霖從訓練班的賬目上看出了端倪。他們緊張了。提前動手了。”
這些情況,張春麗知道。當“他”在夢境中把“深呼吸”交給自己,囑托自己在下一次見面時懷給自己時,她就知道了這些情況。
“如果他們按計劃推進,我們會被打的措手不及,甚至很可能慘敗。但是,朱林庚被一己私欲迷住了雙眼,將精力放在杜霖身上,被我們提前覺察。既然行跡敗露,他們再想全功而勝,就有些天真了。”
“朱林庚這次帶的人會不會……”
墨振中知道張春麗的擔憂,擺手說道:“朱林庚自然會借著調查的名義,把他的人摻進我們區的要害部門。不過,不用擔心,那些都是些鬼魅伎倆,敵不過烈日驕陽。現在我們只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