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興國坐在一個空曠的房間里,身體被綁在座椅上,一盞高亮度的燈光死死盯著他。刺目的強光令其無法睜眼,他的臉皮已經被烘烤的開裂,他的嘴唇更是滲出了血。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個杯子,杯子有液體,但那是高濃度的鹽水,桌上也有一碗炒飯,飯粒飽滿反射著燈光,像是油滴,但是吃到嘴里,你就會發現那些是白色顆粒,不是白糖,而是細沙。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飯了。他精神頹靡,無法回答調查組的問話。調查組的那些問話顯然是有針對性和誘導性的。在邢興國看來那些都是誘供騙供。他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若是三天不喝水,那么人就會進入一種昏迷狀態,自己恐怕無法走出這間屋子了。
門被從外打開,邵偉松走了進來。邢興國對邵偉松的腳步聲很熟悉的。這兩天,他所能聽到的,除了面前聚光燈電流輕微的滋滋聲,就是邵偉松輕挑的腳步聲。二人平時雖然接觸不多,但是在同一個樓里面,倒是經常見面打招呼。可是現在顯然二人無法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話了。
這次,邵偉松不是一個人進來的,跟隨他來的,是一個少女,眉如柳煙,眸如點漆,雙唇紅薄,平靜地抿著。是阿萊。
阿萊走到邢興國面前,眼眸中充滿了痛惜。
邢興國聽到有另外一個人進來,虛瞇著一只眼,瞥見是阿萊后,微微有些詫異,隨后再次把眼睛閉上。他知道阿萊來干什么,這是對方對自己無計可施,開始新一輪的審訊了。
“杜霖已經逃跑了。告訴他們吧,他們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吧。”阿萊看著邢興國臉色蒼白,心疼說道。
逃跑,杜霖當然應該逃跑,他不跑難道由著被他們誣陷,任由他們魚肉。邢興國心中嗤笑。
“杜霖和你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而已,你在他手下并沒有得到什么,他也沒有給過你任何恩惠。你為什么要保著他?”阿萊神色凄然,“你這樣對抗下去,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未來?”
“我沒有保任何人。我只是不愿意說假話。”邢興國瞇縫著眼,語氣虛弱卻堅決。
他曾經被這位美女吸引過,也想邀請他一起出去娛樂,喝茶,看電影甚至想去酒吧,都被對方婉言拒絕。可是如今她卻和自說什么我們未來的生活,這讓邢興國感到心酸甚至可笑,如果不是被扣押的那天夜里,張春麗在夢境中跟自己說了那些話,他會為阿萊的話感動,他會為了二人的未來世界動搖本心。
可是眼前的人,居然不是那個以前的人,而是智能人。還有數名同事,都已經被李代桃僵。這讓邢興國感到恐懼。
邢興國沒有開口,沒有說任何對杜霖不利的供詞。因為他知道墨振中不會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對方會解救自己,只要自己管住自己的嘴,他就有被解救的價值。否則,自己會像糞坑里的蛆蟲一樣骯臟的活著或者死去。
“看來你還想再堅持。”邵偉松長嘆一聲,搖頭惋惜說道,“其實你說不說都沒關系,你只是錦上添花,是那一個潤色的筆而已。你的冥頑不靈已經說明了,你和杜霖是一伙的人。只要他出事,你依然會被審查隔離,不會再留在21區。”
“可問題是你還在這里費盡心思,想讓我成為你們你們陰謀中的一份子。”邢興國冷笑,笑容牽扯到嘴唇的裂口,令他臉龐抽搐了一下,“這,這恰恰說明你們還沒有辦法對付杜霖。”
“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愿意配合調查組的工作?”阿萊說道,語氣開始轉冷,“既然這樣,只好廢物利用了。邵偉松,不要讓他死。他可是制作變異人的好材料。”
邢興國聞言身體一顫,驀然瞪大雙眼,臉色大變。
“害怕了,害怕是不是說明我們還有再談的可能。”
半小時后,邵偉松和阿萊走出房間。阿萊興奮地拍打著手中材料。
“走,去下一個房間。”邵偉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