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慢后退兩步,頹然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形容似乎更加衰老了幾分,半晌才開口說話,聲音低沉,“我……已經退休了。不能再插手軍事。”
“不過,作為一個老兵,我只要你們記住一條:一切阻擋在你們軍人榮譽面前的絆腳石,都是你們的死敵!這個絆腳石,不光是懦弱和貪婪,還包括……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包括那些為了一己之私,玩弄權術,而置人類命運不顧的……個人!”
老人的話說的十分直白。眾人沒有絲毫質疑,肅然應是。
就在老人精神疲憊,緩緩轉身,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有警衛進來報告:有人要求拜會李部長。
李俊看著那名警衛,能跑到這里指名要見自己的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而當他接過警衛遞過來的一個拇指的金色徽章,面色立刻一凝,劉承也是一怔,轉身盯著那枚徽章。
金色徽章做工精致,結構奇特。其中一面紋飾的中央有一副極精致的浮雕,上方是一只盤旋飛翔的怪獸,如鷹似龍,形象猙獰。下方則是一個如綢帶般蜿蜒起伏的山巒。圍著浮雕的上方有一些文字。
“是她?”李俊看向劉承。老人知道對方的意思,不禁神色悵然,揮手道:“她來見你。你自己做主,不需看我。”
李俊點頭起身,目光威嚴地環視四周,揮了揮手。立刻,推演廳內響起噼噼啪啪的按鍵聲,房間內的一切電子設備被關閉,推演臺上的全息地圖也消失了。軍官們紛紛行禮后轉身離去,諾大的推演室內就剩下李俊和劉承兩人。
那名警衛得到李俊的示意,轉身離去,不一會帶來了一個帶著銀色面具的女子。
當陷入座位中的劉承看到進來的那個女子后,眉間的頹廢立刻沒有蹤影,渾濁的眼眸閃現出慈愛的光芒。
從身材上,來人看是一位年輕女子,身穿素白長裙,腰間藍色寬厚碧藍布帶,黑發如瀑披在身后,一張精致的面具敷在臉上。那個面具,老人是認識的。
進入推演廳,女子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劉老將軍,腳步立刻由持重變得輕盈,飛快向對方走去。
那名警衛想攔住女子,卻不知怎么地,明明是阻攔下了對方,對方卻依然毫無阻礙地從探出的手臂間穿越而去。警衛正要呵斥,卻聽見蒼老的聲音響起,“你來啦!”
老將軍的聲音帶著歡愉,那名警衛張開的嘴巴微微一僵,身體繃緊的肌肉立刻放松,掏槍的手也收了起來。
“伯伯好。”面具后的聲音有些悶,不過大家都能聽出說話人的情緒,明顯帶著晚輩的親熱。面具女子來到老將軍身邊,握住伸過來那只滿是皺紋的寬大手掌。李俊則親自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讓對方落座。
“嵐兒,好久沒來母城看我了。很忙嗎?”老將軍周身戾氣盡散,聲音溫和,沒有之前的逼人氣勢,卻帶著一絲埋怨,滿是褶皺的大手,緊緊握著那雙青春白嫩的手,完全變成了一個閑居在家的孤獨老人。
女子摘下面具,露出精致美麗的容顏。
來人正是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