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和少女交手,說來話長,實際時間極短。
在一般人眼中,少女似乎沒有扶住老婆婆,自己莫名摔倒而已。但是,在微觀帶的范圍內,杜霖卻清晰地“看”到雙方動手的全過程,就像他在呼吸中“看”到黑暗中的巨鳥抓住山鼠一般。
杜霖看到了老婆婆從慈祥老人變成瘋魔的過程,聽到她喉嚨里發出的興奮呼吸,感受到她單薄衣服內散發出狂暴的欲念,也嗅到那全身毛孔溢出的濃郁血腥。同時,他也看清了老人指尖射出的、并捆縛少女的那道道白絲。
杜霖盯著的向自己搖搖晃晃跳來的老婆婆,腳步快速后移,就在食指接觸到冰冷光滑的槍柄時,一股強大的氣息,隨著老婆婆的猛然一躍,突然從四面八方云涌而動,向自己這邊惡狠狠撲來。
杜霖神色大變,轉身就跑。
“想走?”老婆婆鬼魅一笑,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她喜歡的鮮活血肉的芬芳,但是那股氣息此時卻充滿惶恐,令她有些不滿,這會大大降低血肉鮮美的品質。
她在抬腿追趕的同時,猛然抬起右掌,一道白色絲線從指尖激射而出,刺穿一片片雪花,赫然在化為一條小指粗的白色繩索。
繩索迎風長大,攜著驚人的威勢,瞬息之間就到了杜霖身后。
臥槽!居然碰到老婆婆?杜霖大驚,甩手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傳出。白色繩索完成昂揚而上正欲俯沖之時,受到子彈的襲擾,竟詭異地在半空一個后翻。
在后翻的霎那,時光像是發生了逆轉,白色繩索蛻變成一個忽明忽暗的氣團,懸在老婆婆身前。
“咦?”老婆婆驚訝出聲,看著向黑暗林中竄去的杜霖,添了添嘴唇,陰笑著,“嘻嘻,還帶著槍,那就更好玩呢。”
說完,她屈指在掌心一劃,甩出一滴鮮血射入氣團中,繩索再次成型。只是這次,由原先的三丈突然漲大為十丈。顏色也變得通體鮮紅如血。
繩索翻滾,如同在血海翻騰的蟒蛇,無聲嘶吼著向林中撲去。
杜霖頭皮發麻,發覺身后濃郁血腥之氣激射而至,渾身一個激靈,急忙橫掠到一顆大樹后。
就在他橫移躲閃的瞬間,一聲巨大的沖擊力,撞擊在大樹上。樹皮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露出一個拳頭大的血洞。
杜霖心頭駭然,再不猶豫,腳跟急旋,變換方向,以更快地速度向谷外沖去。
在一般人面前,他有自傲的資本,但是在身后那個能吐出蛛絲的老婆婆面前,他明智地選擇避其鋒芒,不顧形象地狼奔豕突。
一方面是因為此時眉心寒意大盛,他隱隱知道那應該是向自己發出警示,對方的威脅極大,另一方面是因為對方沒有選擇近身交戰,他沒有發揮破壞空間氣息的機會。雖然有槍在手,但是自剛才那一槍無法射穿對方繩索后,他就感覺手槍隔空交戰的優勢,似乎也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