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的輔政經歷,固然讓張維賢他們,享受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但另一方面來說,他們背后也承擔著巨大的壓力。
這些壓力對于他們來說,在平常并不會有具體的體現,反而是出現這種對朝野輿論不樂觀的情況后,他們就會思索如何將風險降到最低。
并且這種壓力,還會隨著小皇帝年齡的增長,而逐步增大。
朱純臣道:“盡管說本公這心中不愿承認,但是就眼前山西這般糜爛的情況來說,唯一能夠解決王賊之亂的,恐唯有趙宗武一人。
雖說他在進駐陜西后,所作所為,與他在出征前有出入,但是就這半年多在陜西的發展,也不難看出他真正解決了陜西的地方問題。”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徐希打斷了朱純臣的話,接著講道:“先前我等為了制約趙宗武,那可是大幅度削減對于剿總帥府的銀餉輜重的供給。
甚至還遣派我等,麾下將領前去山西平定流寇,在這過程中,為了能夠早一點平定山西流寇,那更是超常規的對麾下將領進行相應的補給。
單單是這些,就足夠讓趙宗武他心中記住的。”
因為想要制裁趙宗武的權勢,那么在京城的張維賢、朱純臣、徐希三人,必然會用他們手中的權柄,選擇聯合起來制裁趙宗武。
在他們的理解中,你趙宗武就算是在牛掰,那也要吃喝拉撒吧,但你手中的大軍,所需的一切東西,皆是需要從朝廷這里調撥的,可你偏偏在抵達陜西后,就開始放飛自我,這不擺明了讓老子們難看嗎?
那好!
既然你要這樣做,那老子們也就不讓你好過!
高層次的權力斗爭,那向來是那種刀光劍影的存在,尤其是對趙宗武來說,在己方根底尚不能與三位勢均力敵的對手對壘時,他會選擇埋頭苦干,逐步夯實自己的根底。
就這樣,雙方暗中角力。
最后也讓王嘉胤他們擁有了發展的土壤。
朱純臣點點頭道:“平國公說的沒錯,這就是現在的根結所在,王賊在山西境內的勢力過于龐大,而朝廷根本就無法在短時間內,組建起來一支,可以征討、鎮壓王賊勢力的大軍。
而另一方面,因為前段時間,我等與趙宗武的角力,終讓趙宗武心中有所想法,恐簡單的圣旨調度,根本就無法號令趙宗武。
這樣一來,我等必須要想辦法去解決,趙宗武這段時間在心中積攢的怨氣才行。”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的話,張維賢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在當初分配權柄時,應讓趙宗武去掌控這地方民權,而他則去掌控這龐大的軍權調度。
盡管說大明的軍政已經糜爛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但是擁有了最高的軍權調度,他也能夠通過緩慢的布局,去不斷拉出遼東麾下的兵馬,如此就算是耗費心神最多,可獲得的回報恐不會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