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四九進來道:“少爺,思怡姑娘求見?”
張子文點頭后,少頃王思怡徐徐走了進來。
她住在張家已經有些時候,心存感激的同時,起初還懷有一些想入非非的念想。
念想總歸只是念想,事實上這段時間張子文從未拜訪過她。作為風塵女子她也相當清楚,原本就和這樣的公子存在巨大鴻溝,現在還算是殘花敗柳之身,當然也就更無資格去想什么了。
“思怡姑娘,找我何事?”
張子文在少許時候情商也不是很高,問出口后才發現這話似乎有點傷人。
王思怡眼睛顯得浮腫,像是這些日子一直以淚洗面,勉力的打起精神一福,“在府上打擾多日,給公子添加了不少麻煩。如今……思怡該告辭了?”
蔡文姬沉不住氣的提高聲音道,“這,這是怎么回事嘛……她為何會住你府上多日的,你對她做什么了,她像是被傷透了心?”
張子文懶得管蔡文姬,示意王思怡坐下,又道,“行,住我這里當然不是長久之法,既然你做出了決定,我就不多管了。不過盡可喝些茶再走。”
“謝公子大度。”
王思怡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蔡文姬也不知道她們有什么八卦,不過……感覺上也不像是強搶名女之類的勾當。
然而縱使這么想,近距離領略了一下王思怡的樣貌氣質,以及那楚楚可憐的病態美感后,蔡文姬又在心里暗罵“騷狐貍,都要走了也不干脆些,茶有什么好喝嘛”。
靜靜的看著張子文倒茶,抬起輕喝一口后,王思怡輕聲道,“謝過公子兩次熱心搭救,這些恩德思怡會永感于心,只是……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報答。”
張子文遲疑少頃什么也沒說,倘然承受了她的感謝。
主要以她現在的狀態而言,張子文已經不大好意思提及她欠的錢。那么既然決定了不給她雪上,也的確為她的事操過心,承受感謝也就沒什么不妥。
成就感和榮耀感雖然沒有真金白銀好使,但有了好過沒有,既然她要賴賬么……張子文還能說什么?于是岔開道:“聽語氣,加上你所遇到的事,你應該是要離京了吧?”
王思怡輕輕點頭,“思怡如今身在卻心死,這京城看似花花世界,卻和思怡無關了。離家多年,漂泊近半生,如今想回老家去置些田地,低調過日子。”
“別啊……你好不容易在京城打拼出這樣的名氣,不要這樣放棄。”
蔡文姬不明覺厲,也難免為她有點可惜。
換做以往,王思怡一定會受寵若驚的捧蔡文姬。但如今心灰意冷,近乎兩世為人,相反使得她把許多事看淡了,更具有了一些出塵的氣質。僅僅只對蔡文姬微微搖頭,卻一句話不說。
張子文點頭道,“你這樣的人,多金又樣貌好,時代如此,除非你是有根的大族,否則想低調過日子反而有難度。不過既然是你的決定,那我祝你一路走好。”
王思怡最后時刻從懷里掏出了一萬貫商交子,附帶一盒名貴的北珠,從桌子上推了過來:“幾次得公子急公好義相助,其中意義其實遠非金錢能衡量,人心難測,金錢唯一買不到的是人心。但還是請公子收下這些,算是思怡略盡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