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她已經身無分文,這盒北珠以及交子,正是張小國死前送來的那些。一萬貫是賠償王思怡的,那盒北珠則是送給張子文的。
不過既然都把他殺了,和張小國的恩怨也就算了去,斷無再受張小國禮金的說法,于是包括北珠和交子都讓四九送去給王思怡,權當是張小國給她的賠償。
現在,張子文注視著交子和北珠少頃,岔開道:“你存在文峰樓的錢,條子還在嗎?”
“條子倒是在……”
王思怡道,“只是事到如今怕是也不能去拿了,大約有六千多貫。”
張子文便把這些錢和珠子推過去,“如果你一定要給我錢才安心,那我會收的。干脆這樣,你把文峰樓的條子給我,再寫分委托我幫你收賬的文書,你我就算兩清了。至于這些你收回去,回老家后我相信你會有許多花錢的地方。世道不太平,你這樣的人唯一能依靠的像是只有錢了。”
“公子怎能如此之好……”
感覺反差太大,王思怡又有些激動,雙肩微微顫抖想哭。
“有句俗語叫‘遠看青山綠水,近看鼻子口水’。”
張子文道,“你覺得我好,是因為你沒見識過我壞的一面,其實每個人都有這一面,只是大部分人懦弱,終其一生都不敢付諸行動。但我和張小國都敢,他是豺狼,我是虎豹。”
王思怡若有所思。蔡文姬則繼續不明覺厲。
張子文最后道:“好了,多的就不再說,思怡姑娘,一路走好。”
王思怡略微不舍,卻仍舊只能起身一福,傷感的道,“自此后,思怡會以素心對人,唯古卷青燈相伴,有生之年會在遠方為公子祈福。惟愿公子這樣的人一身平安!”
張子文看著她林黛玉似的背影慢慢離開別院。臨末有些喊回她的沖動,但是想想喊了也沒卵用,解決不了她的問題。
大宋有一億人,比她更無助更慘的人還要多的多。所以依照叔夜公的理論:殺賊即是當權者良心,其他的真沒過多的圣母心可以揮霍。
圣母心過重的人會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沒了那份血氣斗志還殺個蛋的賊,這類人走入極端后相當容易標新立異,譬如收集一堆毒蛇在人多的地方放生,或者是制定出《罪犯保護條例》,獲得保護的罪犯有恃無恐后,又會把保護他們的圣母捉去無人的地方輪了。
歷史像是總這樣重復,聽說人類從歷史唯一學到的東西是:什么也學不到。
但張子文認為這尼瑪屬于胡扯,本質在于大多數人都不讀史書,或者讀到了假歷史,這屬于弱者為道之所用。又有少數人是為了自身利益故意反之動,被列為道者。
于是不存在學不會的東西,這其實叫“損有余而不足,人道則不然”。騎青牛的老夫子并不清晰的闡述了不是蠢就是壞的釋義。
關于天道的定義他和張子文所見略同,就是虎豹咬財狼,食物鏈法則就是天道原理。
關于人道闡述上,老夫子基于一貫的陰陽二氣理論說:人道是相反的,壞的那些會強者恒強,身為已經很聰明的壞蛋,但他們會繼續拿走蠢人的智商,強化自身的智商,逐步接近于造化。于是就會出現真正的超級精英,以及真正的超級廢青,涇渭分明,這就是陰陽兩儀,天地分離的本相。
媽的騎牛的人他贏了,他提出這理論時,像是還考慮到了后世網絡發達資訊爆發且民智開啟的時代。有許多地方竟是和他說的一模一樣,甚至比古代更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