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姐這才道:“也沒很嚴重啦,就是來問問,小張大人如果手頭方便,就把當初那八百貫支付一下?”
“手頭不方便。”張子文直接搖頭。
“幺幺,小張大人真會說話,真有趣。”石榴姐笑道。
許志先一臉黑線的尋思,這叫會說話?這尼瑪叫老賴好吧?他小子闖的禍卻躲著不見人,于是所有人就只會來欺負我老許,這筆賬又怎么算?
石榴姐又道:“倒是聽說了小張大人有難處,但既是知州出面調解的,還是要想辦法嘗還的。”
張子文看向了許志先。
許志先為難的樣子,“本縣不想威脅人,但這事賴不過去,本縣會強制執行的。”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你要對我強制執行?”
許志先道,“你不要動不動就這幅語氣威脅人,本縣身為昆山主政,迫于形勢只有執行。你若不還,就是意圖進一步激化矛盾。實在沒辦法的話,本縣只能查封你的礦井,用所產出的礦石直至付清。”
石榴姐道:“大人總體是公正的,妾身感激。”
言罷,又一起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點頭道:“行,大人公正就行。昆山縣的邏輯很正常,欠債必須還錢。”
許志先笑道:“小張大人懂道理就好,這真不是本縣和海軍過不去,而是大家都有難處。”
張子文打住道,“且慢。既然這樣,我也有待收賬款始終沒拿到。既然許知縣公正,鐵腕執法,我就放心了。償付朱家賠償前,我需要收回陳家莊欠理慧子的醫藥費。為避免說海軍訛人,那就……賠償金也定為八百貫。陳主簿呢,在縣衙沒有?”
石榴姐楞了楞,顯然不太明白這一出是怎么個內幕?
心口疼!
許志先臉黑了下來,覺得遲早會死在這個地方的,那陳家豈是好惹的。也不知道張子文是故意刁難,還是真窮到了拿不出八百貫的地步?
但既然擺出了公正態度,不惜要查封海軍礦井強制執行,那么張子文所要求的理慧子賠償也就在情理中,同樣在強制執行范圍。
就此沒辦法,只有去隔壁辦公室叫人。
年紀輕輕的陳主簿進來時陰陰的看了張子文一眼,又對許志先拱手道:“喚來下官什么事?”
許志先也直接,“陳家無辜扣押海軍佃戶理慧子之事,當時說了給賠償,現在小張大人索要八百貫,你怎么說?”
陳主簿眼里閃過嘲諷之色,卻正色搖頭道,“下官并未聽說這事。”
言下之意又要打太極。
無奈老許真的已經被逼急了,頗有些一輩子忍讓、但一朝爆發就有些收不住的樣子,擺手喝道,“少和本縣來這套。扯犢子是不可能扯犢子的,這個事海軍有不少人證,包括本縣都是證人。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本縣只說結論:現在本縣判決你陳家賠償理慧子八百貫,你是現在掏錢還是要本縣強制執行?”
陳主簿看了張子文一眼,又察言觀色的看了許志先一眼,繼續低著頭。
八百貫對于他太少了。也就相當于這種地方性黑惡土豪惹了不該惹的事,扔個約等于后世的幾十萬出來擺平。其實這點錢只夠擺平個交通意外。
“怎么僅僅這點錢陳大財主也要考慮?”張子文第一次開聲。
陳主簿僅僅看了張子文一眼,沒回應。
這倒是很聰明的應對方式,倒也讓張子文有點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