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世等人倒是沒被非人對待,事實上也沒人敢,并且主審官之一的許志先也不會允許。于是他們只是正常的“寫報告”,譬如說后世差人哪怕開了一槍沒打中人,也是要寫幾千字報告,接受許多質詢。
至于張子文,誰也沒指望過這人會配合的,周智和許志先都不屑于問他口供。就只是軟禁起來不許走動,后來經過抗議,江陰縣退了一步,允許張子文在后堂院子里活動。
原則上不許飲酒,無奈周智的妹妹破了規矩,她親自帶著酒來看望張子文,還帶來了草藥給張子文,親手幫張子文包扎傷口。
于是縣衙又退一步,又允許張子文適當喝點小酒。雖然他不喝,但就是成為了標配之一。
療傷之前張子文一個勁說“我不要我不要”。周靈對天發誓說“不會坑你,否則你傷口持續難好”。
“好吧……信你一次,以后就不信你了。”
在當時張子文是這么回答周靈的,最終把手臂傷**給她處理。結果到半夜的時候手臂疼的難受,撕開紗布洗去草藥后發現又紅又腫,和那傳說中張無忌上的賊當簡直一模一樣……
次日一早,周許兩位大人帶著一群人走進來說“來啊,小張大人身上太臟不成體統,伺候他洗澡”。
就此被強制扒光沐浴。
周智就在旁邊把眼睛睜的很大,親眼確認了局座身上沒藏信后,這才隱約覺得上當,急忙查問下去。
得到的匯報是:海軍來江陰時九個人,但在縣衙做筆錄時只有八人,張子文的貼身護衛徐寧不見了蹤影。
知道這消息時,周智氣急敗壞的掀翻了桌子怒斥:“把他們那群流氓給本官趕出去!這次他們贏了。”
包括許志先也被趕走了,這是認識張子文以來,許志先第一次有些坦然的不怕得罪人,這么忽悠周智雖然不好,但他愛咋地就咋地吧……
五月天的天氣炎熱。
風塵仆仆的何志從汴京西門碼頭一下船,飯都來不及吃就趕往刑部。
一般情況下外地的丘八要件刑部堂官,預約半月也未必有機會,好在是何執中的兒子,又正好遇到了和張子文有心病的葉夢得,一問之下,葉夢得直接帶著何志攆走了所有攔截的人,去到刑部大堂見鄧徇武。
堂內。
鄧徇武卻不太像是等著找張子文麻煩的樣子,比較官僚化的模樣念著花白胡須道:“小何公子這么急著找本部,是何冤情要申報?”
何志沒多想的道:“相公明見,東南方面,就于我常州治下,有天大冤情!”
現在就連葉夢得也覺得不對了,眼見鄧徇武沒有接著問“你速速說來”,只是神色無比詭異。
跟著見后面簾子掀開,一副奸臣模樣的大宋樞密院張康國走了出來,圍觀的樣子站在鄧徇武身邊道:“就是,小何公子有什么冤情直說,老夫和你父親也是同僚,必然為你做主。”
葉夢得色變,很肯定這是出事了,這些奸賊一副“官官相護同流合污”的樣子,擺明了要只手遮天,就此葉夢得有些雙眼發黑。
看張康國親臨、并像是和老鄧達成了茍且的模樣,何志也感覺不對。
可惜那張子文太可惡,這事還關乎父親的安危,太過事關重大,于是何志還是硬著頭皮道:“既是老張相爺也在正好,卑職身為常州司法參軍,遇到事關張子文的重大案件,不得已來京上訪,祈求公道。卑職準備了大量關于張子文的黑料及證人,請刑部允許審閱?”
從樣貌上,張康國的看著比蔡京奸詐多了,又加之沉著臉,真讓人心口薄涼薄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