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徇武也不急,“別忙說你的事,事實上老夫這里也有些黑料,乃樞密院記錄在案后轉交中書,又由蔡相公過目后轉交刑部的。”
何志有些懵逼,“誰的黑料?”
“你父親何執中的!”
鄧徇武很不愿意,但沒辦法。這次事關重大導致蔡京非但震怒,還下不來臺。
既然蔡京已經先入為主接受了何執中的黑料,那么現在何志手里有張子文再多的小辮子,也不重要了。
鄧徇武從桌上拿起了一份帶血跡的信函卻不打開,近乎放水的語氣警告何志:“賢侄你想清楚,你是大宋官員,皇帝的臣子,又有出身,這刑部大堂一定能讓你說話的,不過當著老張相公的面,有些話口一開就是射出的箭,回不了頭?”
何志嚇蒙了,久久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那封帶血跡的書信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東西。
葉夢得快速在心里衡量了少傾,急忙對何志使眼色,意思是什么也不能說。
葉夢得雖然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但看他們敢這樣操作一定有重大籌碼了。聯想到蔡京風格,蔡京容許刑部靠向張康國是一定有原因的。
在葉夢得印象中,蔡京是個喜歡維穩掩蓋的人。如果事不大,蔡京就不會過問,管他們誰丟面子,蔡京能接受捅出來。
不過說起當時的王祖道主政廣西時,好大喜功鬧出了許多事關少民和地區穩定的幺蛾子,蔡京第一時間被蒙蔽,當做功勞上報了,后來才知道被王祖道坑害,鑒于事情太大,蔡京也就沒找王祖道的麻煩,開始維穩,嚴禁捅出來。
現在同樣,當時何執中作為特使前往東南前,受了蔡京的召見和指導,現在估摸著何執中惹的事太大,捅出來會徹底涼,會讓蔡京下不來臺,于是這個場面上鄧徇武敢和張康國穿一條褲子,絕對是經過了老蔡默認的。
老蔡一定程度必須保護官員、尤其是大員,哪怕就是當時的宋橋年都沒涼到底!
于是鄧徇武也本著此番蔡京的授意,已經盡量警告何志:一但你當著張康國捅出來,不論有張子文的任何黑料,總之何執中是涼透了,那張子文則未必。
總歸也是何執中的兒子,各方面的心思很周全,又經過葉夢得提醒,何志遲疑中,心里也涼了半截。
又看了大奸臣張康國一眼,哪怕心中再多憋屈,何志還是慫了,不敢說關于張子文的黑料,只低頭道:“下官……下官其實沒什么事,就是有些常州刑案方面的事要陳述。”
鄧徇武微微點頭,收起那封血書后道:“既如此你走程序找別人,本堂不具體管這些。”言罷起身走了。
張康國分別看了葉夢得和何志一眼,也走了。實際上老張也捏了一把汗,在整倒何執中和保兒子間,老張最終當然是想保兒子。
之前從徐寧口里知道張子文做的那些事后,張康國險些氣的心臟病發作,如果捅出來,那可真的不是小事,敗家子豈不是廢了。
雖說早就認為他廢了,但是作為父親,下意識還是覺得可以挽救的……
江陰。
許志先早回去了,昆山有許多政務等待著他。
張子文卻一直滯留,沒及時走是為什么說不清楚,總之暫時不想回海軍領地去,在這里等待命運,似乎還有些周靈的因素。
不管怎么說,手臂上永久的傷口是留下了,為這事,還被蔡文姬追問“怎么弄傷的”。
張子文說攻打馬繼時“因公負傷”。結果又被蔡文姬打了一頓,是真被打,當著李清照的面,被她沖過來在胸口上捶了兩重拳,險些上不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