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書房內,看著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劉知遠臉色陰晴難定,到最后終究是忍不住,一把將衛癩子的腦袋給掃落地上,口中罵了起來,“廢物,沒用的東西……”
直等劉知遠罵了許久,管家老劉才上前道,“老爺,如今該怎么辦,那高閻羅這般兇惡,萬一他……”
“他敢?”
說到高進,劉知遠的臉都扭曲了,他的聲音尖銳,可是卻隱隱有些惶急。
高進能殺衛癩子,未必就不能殺他!
劉知遠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不過他冷靜下來后,知道這不過是高進對他的示威,他在神木縣中,高進就算兵馬再強,還能打進城來。
“把這礙眼的東西給我扔了,這件事不許任何人聲張。”
劉知遠看向老劉,低聲吩咐道,面對高進這種**裸的威脅,他果斷地選擇退讓,畢竟是他先使衛癩子去截殺高進的,現在人家反殺,也算是證明了對方的實力,縱然只是一個百戶,也能和他這個指揮僉事平等對話。
神木衛里,劉知遠是最像生意人的,既然高進他沒法動,那便和氣生財好了,等他什么時候能把火器房的那些賬目給平了,再給那高進找點私藏火器圖謀不軌的麻煩好了。
老劉強忍著惡心,提了衛癩子的腦袋出了書房,他知道自家老爺這回是服了軟,堂堂的指揮僉事居然被一個邊地百戶給嚇住了,不過這樣也好,那高閻羅是個狠角色,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
……
風雪里,范記商號貨棧前的街道上,高進朝跟著范勇一道坐車回來的柳隨風道,“麻煩柳大夫這么晚還得跟咱們跑一趟,還請柳大夫放心,我高進從不強人所難,若是柳大夫去了河口堡待不慣,高進愿在他處為柳大夫出資……”
來時的路上,柳隨風也從范勇口中知道這位高百戶的些許事跡,他在神木縣待了幾年,倒還是頭回聽說有愛護百姓的武夫,要不是他知道范勇這位恩公為人,他還以為范勇是在誆騙他。
眼下縱然燈光昏黃,可是馬車上挑著的燈籠下,柳隨風還是能看清楚這位高百戶的長相,高高大大,樣貌英武,就是膚色略黑了些,不然說是個高大的讀書人也未嘗不可。
“高百戶客氣了,醫者救人是本分,既然有傷患在城外,那咱們還是先去治病再說。”
柳隨風在慶余堂坐館兩年,也不是沒被神木縣里的官員請去自家府邸瞧病,只是那些達官貴人多是瞧著面上客氣,對他這個醫者的尊重尚不及眼前這位騎馬的武夫來得真誠。
“那就請柳大夫上車。”
柳隨風回了車廂,范勇亦是隨行,這神木縣里雖然還有些雜事,可是自家老爺身邊不缺人,如何和高爺打好交道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