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出城之后,大約走了一個時辰不到,便過了梁家溝,最終到了麻胡子原先藏身的山坳木屋那里停歇。
從車上下來,柳隨風舒展了下筋骨,那車里雖然暖和,但是坐久了還是有些不適。
“柳大夫,請。”
等柳隨風活動幾下后,高進自帶著柳隨風進了最大的那間木屋,他們先前走后,魯達自帶人來這里好生搜刮了番,同時把木屋給清理了遍,把王斗他們幾個傷號給轉了過來。
屋里燈火通明,麻胡子他們搶的東西不少,很多雜物堆在一塊,其中便有幾十根大號的牛油蠟燭。
不用高進多言,背著藥箱的柳隨風進去后,便先為上了夾板的傷號檢查起來,結果他看了之后不由道,“這夾板雖然簡陋,但是接骨的手法老道,等我給你調些傷藥上了就好。”
高進在邊上看著柳隨風從藥箱里取藥,調配藥膏當場抹上后,重新上了夾板打了石膏,覺得這柳隨風雖然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可是這看病的手法著實老練。
五個傷號,包括王斗在內,柳隨風一會兒功夫就看完了,原本還逞強說自己無事的王斗被他在腰上骨頭輕輕按了幾下,就疼得死去活來,不敢再說什么胡話了。
“高百戶,您麾下這幾位都是些骨科外傷,沒什么大礙,只是需得靜養一段時日,在此期間不能動武,便能痊愈,也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柳隨風在慶余堂還沒有當上坐館大夫的時候,曾經被老師派去神木衛里當過幾次軍醫,像是刀箭骨傷之類的外傷,他處理經驗很豐富,當然他也能從這位高百戶手下五個傷號的傷口處理上看出些端倪,“不知道高百戶麾下可有軍醫,我見這幾位傷口處理得當……”
“柳大夫,這位名喚魯達,乃是我府里內丁總旗,原先是軍中夜不收出身,懂些接骨和處理傷口的本事。”
高進把魯達推了出來,說起來魯達這樣的夜不收,對人體結構不說了如指掌,但也不會差太多。
看到面相兇惡的魯達,柳隨風倒也不害怕,反倒是興致勃勃地拉著魯達詢問起他接骨的手法和處理傷口的手段。
趁著這機會,高進自去了邊上,和陳升交談起來,“阿光剛才和我說,麻胡子這里搜刮出來的銀錢不算多,但各種雜物不少,尤其是那幾車棉布,值好幾百兩。”
“衛癩子那里,現銀倒是藏了不少,不過二哥,我只帶了一千兩回來,剩下的留給侯大陳四他們花銷。”
在衛府,陳升指使著侯大陳四幾乎把衛府上下除了內宅以外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果然找到了埋在書房院里樹下的一甕藏銀,總共有一千多兩,陳升取整帶了回來。
“既然要他們實心任事,總該留給他們些好處的,阿升,你做得不錯。”
高進說話間,然后看向正和魯達討教的柳隨風,“阿升,這位日后便是咱們河口堡的坐館大夫,你回去后挑些聰明的半大孩子,以后跟著這位柳大夫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