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懶得理會楊大眼,這夯貨就不是個能講理的,他要和高進好好說道說道,這河口堡如今欣欣向榮,上下安居樂業,他這個百戶就不能消停些么!
這丁四郎要是有個萬一,豈不是叫他老娘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又不是古北寨的戰事,不得不打,不得不死人。
“你這小白臉,最是假正經,你還想教訓我二哥。”
看著柳隨風的神情,楊大眼沒來由地就怒了,口中罵道,柳隨風平時看著是個謙謙君子,可被楊大眼罵做小白臉,也是怒意上頭,見了那丁四身上的慘況后,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見楊大眼動拳頭,直接閃身就是一記肘擊劈在楊大眼身上。
楊大眼身上穿了甲,雖然不怎么痛,但是被柳隨風膝肘連環踢打,揍得好不狼狽,一時間惡從心起,刷地拔了腰刀出鞘。
柳隨風再是自忖拳腳高明,也不敢和那刀鋒硬碰硬,好在這時候外面馬蹄聲動,高進已自翻身下馬,進了前院,看到這一幕后,頓時大喝道,“大眼,住手。”
高進本來在回龍灣的大壩上,和底下的匠戶們講著如何修棱堡,護住整個上游的壩體,楊大眼派人快馬來報說丁四郎出事,受了重傷,于是他便匆匆忙忙帶人趕到柳隨風的醫館,沒成想遇到柳隨風和楊大眼居然鬧到了動刀子的地步。
“柳大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著楊大眼臉上挨了老拳,眼眶流血,高進頓時臉色一沉,看向柳隨風,他知道柳隨風性子清高,若非事出有因,絕不會和楊大眼動手,但是如今柳隨風沒事人一樣,楊大眼被逼得動了刀,他自然偏向自家這個兄弟。
“怎么回事,高百戶自問你那兄弟?”
柳隨風是個性傲的,見高進沉著臉,便也冷面相對。
“大眼,你說。”
楊大眼還刀入鞘,接著陰著臉把方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這下子高進身后的人都是個個怒目看向柳隨風,便是張堅也覺得這柳大夫怕是有毛病,這事關和高爺有什么關系,丁四郎他們早就不是什么貨郎,而是細作,這當細作的,哪有不危險的,更何況丁四郎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個大夫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指摘高爺,還當真是自以為是。
“柳大夫,大眼先動的手,我代他給你賠罪,但是柳大夫你既然知道大眼的性子,就不該那般撩撥他。”
高進看向柳隨風的眼神不善,他自問對這柳隨風也算是禮遇有加,丁四郎重傷,楊大眼心里也不好受,如今丁四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還不清楚,他就能妄下結論,覺得是他們的錯,這些自詡讀書人的還真不是一般的自命不凡。
“等丁四醒來無事后,高某自向柳大夫討教。”
柳隨風見高進這般說道,自知惡了這高閻羅,可他性子高傲,這河口堡雖然是好地方,高進也算是武人里少有的愛民如子,可落在他眼里高進同樣是野心勃勃之輩,這時候誤會一生,在他看來高進所做諸事不過都是收買人心,他日必定窮兵黷武。
“好,柳某隨時恭候。”
柳隨風剛撂下狠話,便有徒弟來報,說是丁四醒了過來,兩人才冷面相對一起去了丁四郎所在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