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太陽,驅散了清晨窟野河的寒意,上了岸的哈日巴日光溜溜的跪在地上,被毒辣的日頭曬得額頭冒汗。
窟野河的西岸上,全是爬上岸邊驚魂未定的韃子兵,只不過他們迎來的卻是一頓鞭子。
“廢物。”
巴爾思握著馬鞭,看著面前跪著的大兒子,蒼老的臉上全是怒意,就在剛才那些明軍隔著河像是趕著豬羊一樣把部里的勇士驅下河,拿著長槍在那里活活地戳死了幾十人。這還沒見著明軍大營,就先折了一百五十多人,死了個百夫長,他這個汗王簡直丟盡了臉面。
哈日巴日任由父親的鞭子抽在身上,低垂的臉龐上滿是不服,“父王,我不服,方才若是早些全軍渡河,哪會被明軍……”
一連挨了幾鞭子,哈日巴日終于再忍不住,抬起頭抓住了父親抽下的鞭子,再被打下去他怕是要被活活抽死。
“你這個廢物,還敢反抗……”
被大兒子抓住鞭子,巴爾思更加憤怒,一時間他直接拔出腰里彎刀,就要砍死這個忤逆的大兒子,只是他還未揮刀,倒是被邊上的侍衛親信給拉住了,實在是他們也瞧不下去,需知道大王子并沒有做錯什么,要是真讓主子砍了大王子,萬一事后主子懊悔……
“父王息怒,大哥他不是故意的。”
雖說幾個王子間互有爭斗,可是這個節骨眼上倒也沒人落井下石,反倒是看著父親要殺大哥,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被另外兩個兒子架住手里的刀,巴爾思又看著跪在地上求饒認錯的大兒子,方才棄刀后重新拿了鞭子狠狠抽了幾鞭子道,“給我繼續渡河,若是再有明軍偷襲,你也不必活著回來了。”
“是,父王。”
哈日巴日起身的時候,身上都是血淋淋的,他面無表情地應道,當他領著自己手下的親兵并先前那些上岸的兵馬再次下河后,他那張臉上全是刻骨的怨毒,他這狠毒的父親雖然沒有殺了他,可是這仍舊是要置他于死地。
寬闊的窟野河上,近兩百的韃子兵再次泅渡過河,哈日巴日上岸后,擦干身上的血水,穿上衣服甲胄時,整個人幾乎痛的昏死過去。
當所有人上岸后,他方自領著兵馬去了遠處的土丘查探,然后警戒四周,然后和身邊的親兵還有被他挑選出來的勇士們直接道,“我父王已經老糊涂了,剛才你們也都看到,他分明是要我的命,我如今這等樣子去了明軍大營,還如何能上陣廝殺……”
聽著自家主子的話,那些親兵勇士們也都是逐漸目露兇光,他們都是哈日巴日的嫡系,算得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哈日巴日若死,他們的下場也絕好不到哪里去,當聽到這位主子終于下了決心時,他們也都是精神大振。
這時候,河對岸的巴爾思兀自朝著一幫部中貴族們道,“明軍大營若是兵力充裕,便絕不會是區區五十多兵馬來偷襲,恐怕這便是明軍大營里剩下的能戰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