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未動,便折了近一成兵馬,巴爾思自然要尋個由頭解釋番,畢竟若不是他過于謹慎,說不定不會被那些明軍所趁,白白死了那么多勇士。
被巴爾思的話再次激起貪欲的沙計部貴族們全都把這位王爺說的話聽進去了,他們也都是常年打仗的,知道要是明軍真的大軍在營中的話,趁他們半渡而擊,怕是部中的兵馬得折了大半,方才那些明軍偷襲固然可恨,但是沒傷到他們根本。
這樣一來的話,這明軍大營空虛怕是真的了,再想到那些堆積如山的貨物,這些貴族們都是恨不得立刻過河殺到明軍大營里去。
到了中午時分,剩下的沙計部韃子兵才全部渡河完畢,巴爾思作為汗王,自不會像手下那般親自泅渡過河,而是被身邊的侍衛們高舉著過河,便連靴子都沒打濕半點。
上了岸后,巴爾思想到敢于方才敢于反抗自己的大兒子,仍舊是面色陰沉地喚了這個兒子過來,打算讓他做先鋒去攻打明軍大營。
“哈日巴日,我給你五百人馬,先去明軍大營攻打試探一番。”
“父王,既然明軍大營空虛,咱們合部上下兵馬沖殺過去就是,何必讓兒子這般領兵過去,白白叫部里的勇士們折損。”
哈日巴日沒有領命,反倒是大聲反問起來,“方才那些偷襲的明軍,大家也都瞧見了,俱是裝備精良的重甲騎兵,雖只五十多騎,可真要沖打起來,非父王身邊的怯薛軍不能抵擋,兒子領五百人過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拿下他們。”
哈日巴日振振有詞的反駁讓周圍的領兵貴族們都是深以為然,明軍那五十多重騎兵自該大軍一擁而上將其殲滅,不然只是區區五百兵馬和其鏖戰,怕是不知要徒耗多少勇士的性命。
巴爾思怒極反笑,他沒想到這個大兒子竟敢違抗他的命令,更關鍵的是部中的貴族們居然還被他給說動了,他再次揮動了馬鞭,大喝道,“跪下。”
哈日巴日跪在里地上,頭顱低垂,沒人看得到他那張臉龐上滿是戾氣,當鞭子抽打下來打在身上時,他笑了起來,然后他從懷里掏出了短刀,猛地起身一刀扎在了正自鞭打他的父親胸膛上,口中大吼著,“是你逼我的!”
這一幕頓時叫四周的貴族們都看傻了眼,誰都沒想到哈日巴日居然會暴起弒父,當幾個最先回過神的侍衛試圖揮刀上前時,哈日巴日的親兵已自怒吼著向前擋住了這些汗王侍衛。
“我父親已死,明軍大營就在前方,里面是數不清的財貨等我們去取,你們是打算在這里為了個死人和我打生打死,還是咱們一起去取了那些財貨。”
哈日巴日拔出染血的刀子,一手抓著顯然已經是活不成的父親,紅著眼看向了四周的貴族還有拔刀上來的部中怯薛軍們大聲吼道,“他已經死了,你們也都清楚,他老了,膽小了……”
貴族們聽明白了哈日巴日的話,然后他們阻止了怯薛軍,雖然怯薛軍是汗王的近衛軍,可怯薛軍的士兵大半都是他們這些貴族家里的子弟充任,眼下巴爾思死了,誰還會為一個死人效忠,更何況哈日巴日說得有道理,巴爾思老了,他們是該換個有魄力的新王了。
“所有人都隨我殺去明軍大營,到時候財貨人人有份。”
哈日巴日松開父親的尸首,任其跌落塵土,然后拔出腰間彎刀高呼起來,緊接著那些貴族們便同樣拔刀呼應起來,接著一千七百多的沙計部韃子兵氣勢洶洶地撲向了遠處的明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