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那姓高的難道是鐵打的不成,連沖兩陣,還能……”
地面上碎石跳動,遠處傳來了悶雷般的聲響,那言額頭上沁出冷汗,他不再管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的擺都,只是朝著身邊同樣已然面如土色地道,“快,快走。”
那言的侍衛們想都不想,就立馬帶著自家王爺打馬而走。
“準備迎敵,迎敵!”
擺都喊叫了起來,那言可以跑,可他身邊大軍俱在,難道要他不戰而逃嗎,更何況他就不信那個邪,那姓高的小兒連破兩陣,眼下還有余力破他的大軍嗎?
只是擺都方自喊上,就看到自家的前軍就好像潑湯沸雪似地消融散去,切盡和吉能兩部的敗兵是最先逃的,他們口中還喊著什么白馬惡魔來了,結果便是部中精兵也被帶著跑了。
“王爺,要不是還是撤吧!”
擺都身邊,有親信勸道,前軍不戰自潰,中軍和兩翼軍心不定,還拿什么來打,切盡部和吉能部的怯薛軍都輸了,他們擺言太又能好到哪里去。
“放你娘的狗屁,怯薛軍,隨本王殺敵。”
“但有后退的,都給我砍了腦袋。”
擺都比薩囊和那言要有膽氣得多,隨著他的號令,他身邊的怯薛軍當即先斬了那些前軍回轉的潰兵,威逼著他們轉身迎敵,可是那些潰兵方自轉身,但旋即又崩潰了。
高進縱馬挺矛,將那督軍的怯薛軍百夫長一矛挑落,接著看到那桿不退反進的黑色蘇魯錠,也是有些意外,但他隨即便冷哼一聲,策馬朝那黑色蘇魯錠下殺去。
擺都雖然蠻勇無腦,可他讓侍衛擎著黑色蘇魯錠督促怯薛軍上前殺敵,還是鼓動了全軍士氣,起碼兩翼的擺言太騎兵都是朝著蘇魯錠所指方向殺去。
兩側密密麻麻都是擺言太的騎兵涌來,前方則是死戰不退的怯薛軍,高進領著朔方鐵騎突進到距離不到五十步的距離時,終于慢了下來。
“大眼,把你的銃給我。”
楊大眼抽出背上那桿魯密銃,從馬上擲了出去,接著更是策馬向前,和程沖斗一起截住了前方涌來的怯薛軍。
高進接過鳥銃和藥包,直接在馬上裝填起來,這時候對面赫然已能當面相望的擺都看到這一幕,朝左右狂笑起來道,“我還當這姓高的有三頭六臂,他們漢人有句話叫做黔驢技窮,就這一桿破銃,他還想擊殺本王不成,來啊,用盾牌把本王給擋嚴實嘍。”
隨著擺都喊聲,他邊上侍衛俱是從馬上抽盾護住了他,將他擋得嚴嚴實實。
這時候已經端銃在手的高進毫不理會前方不時射來的羽箭,直接一銃打爆了那持著蘇魯錠的侍衛腦袋,然后這在蒙古軍隊中象征著戰無不勝的蘇魯錠便斜斜地倒了下去。
“扶住蘇魯錠,快!”
擺都目瞪口呆地大喝起來,可他方才的命令卻是叫身邊的護衛死死地護住了他,等到最近的侍衛奔過去時已經毫無用處,只能由著蘇魯錠大纛砸在自己身上。
倒下的蘇魯錠讓兩翼的擺言太騎兵們喪失了斗志,壓力陡然一輕的朔方鐵騎們這時候猛地簇擁著高進向前殺進了三十步。
“本王還沒死,不準退,都給我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