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魯錠倒地,連怯薛軍都開始后退,擺都拔刀大喊起來。
擺都的喊叫,讓已經沖殺到離他二十步距離不到的高進舔著干裂的嘴唇獰笑起來,這個莽夫般的擺言太之主比起切盡和吉能那兩部汗王倒是更難纏,不殺了他就是最后他們擊潰擺言太,朔方鐵騎怕是也要折損更多人。
看到那猛然間朝著自己殺來的敵軍大將,揮刀的擺都嚇得大駭,這時候他才赫然發現雙方距離不到十步,對方隨時都能殺到自己面前。
楊大眼和程沖斗一左一右為高進架住了左右捅來的刀槍,而始終跟著高進的兀顏更是自殘馬匹,硬生生給高進沖出了條縫隙。
“賊子,死來。”
高進提馬疾沖,這時候他已經是孤身突入敵陣中央,和那戴著金盔的擺言太之主照面相見。
“擋住他。”
驚呼聲里,有侍衛舍身殺出,可是這時候高進已經投擲長矛,接著棄馬飛撲,直接將那擺都從馬上撞下,待到兩人起身時,這汗王的金盔跌落,卻是被高進直接勒住脖子生擒活捉。
高進四周,是十來個怯薛軍侍衛,十余步外是正自奮力殺來的朔方鐵騎。
“朔方高進殺擺言太之主于此!”
高進拔出腰間長刀猛地在那擺都喉嚨一引一拉,頸間血灑三尺,那擺都死不瞑目的腦袋就被高進割了下來,舉在手中高聲怒吼。
一手敵酋首級,一手長刀,那些死了主子本該上前拼命的怯薛軍侍衛卻被面前如同鬼神般的將領所懾,呆愣愣地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后面那些士氣高漲的朔方鐵騎殺穿過來,他們方自回過神來,有人直接頹然棄刀跪地,也有人想要揮刀上前,但結果就是被那些高亢的朔方鐵騎撕成碎片。
擺都一死,擺言太的怯薛軍也隨之崩潰,而這時候朔方鐵騎已經四下殺散那些喪膽奔逃的擺言太騎兵。
看到楊大眼、程沖斗他們殺到自己身邊左右,高進才踉踉蹌蹌地拄刀坐下,他最后策馬投矛飛撲擒賊梟首后,已然耗盡了渾身氣力,連站都站不穩了。
“告訴大伙兒,窮寇勿追。”
將手中的擺都首級擲于地上后,高進朝陳升吩咐道,眼下三部精兵盡數為他們所破,可是只論殺傷的話,也不過是殺敵兩千罷了。
很快朔方鐵騎們便都回轉而來,來時的六百多騎,如今只剩下五百騎完好,這時候已經是人人近乎脫力,無再戰之力。
“咱們就在這里修整。”
高進縱然知道此時該先行撤退,可是朔方鐵騎已經精疲力竭,他們此時若退,反倒是露了怯,倒不如在這里坐等張堅率兵過來,到時候他們還能恢復些力氣,大不了再沖一陣。
陳升和楊大眼自和那些夜不收生火,將那些死去的戰馬剝皮取肉,眼下朔方鐵騎中就屬他們尚有氣力做這些雜事。
很快,高進便和手下將士們啃著尚有血水的半熟馬肉,就著從那些怯薛軍身上搜刮來的馬奶酒,狂飲高歌。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一曲老秦腔,唱的這首出塞曲,壯懷激烈,那嘶啞的吼聲直沖云霄,千年前漢軍曾打得匈奴北逃,河套盡數化為漢土,名朔方、名云中,今日他們這些后人終于沒叫祖先蒙羞,從今往后,河套當復歸漢家,朔方鐵騎誓死守護,寸土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