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秀安急忙問道,他這一年來靠著壟斷半個陜西的煤炭,身家一躍成為綏德商幫七家之首,可他說穿了一來資歷淺,二來這門生意他也不能拿出來給商幫,所以他想爭那個會首之位沒什么希望。
可是眼下,如果他能在高進這里打通這河套部的鹽路,從草原上弄來大批食鹽,這會首的位子他便有機會爭上一把了。
“我已經讓人在那些鹽湖邊上熬湖煮鹽,等到來年開春就能運鹽回河口堡。”
“這煮鹽耗費的煤炭不在少數,范兄想要多少鹽,這煤炭方面就不能短缺了。”
高進眼下手上也握了兩座煤礦,不過都在關墻外,但是煤炭這東西屬于消耗極快的資源,眼下堪堪供應河口堡、古北寨和朔方部所需而已,更別提他要馴服切盡三部從游牧轉為定居,那煤爐和蜂窩煤就是首先要推廣的事物。
“高老弟放心,如今我范記商號別的沒有,煤炭有的是,你報個數,我這就讓人送過來。”
范秀安面色潮紅地說道,揚州那邊,那些徽州佬越來越強蠻了,那位會首如今不過還是在那里茍延殘喘,他們是有鹽引不假,可是從鹽場拿不到鹽,那鹽引又有個屁用。
只要自己帶回大批的鹽,便是商幫的大功臣,會首的位置非他莫屬。
“高老弟,此事若成,我絕不叫你吃虧。”
“范兄,我只需你答應我一樁條件,其他按著規矩辦就是。”
“高老弟但說無妨。”
“遼東建州老奴作亂,范兄可知道?”
“當然知道,那老奴本是遼東李家的家奴,如今倒是鬧出了好大聲勢,立了那什么后金國,大同張家口那邊的幾家豪商可謂是撈足了好處,我聽聞張家口上下官軍守將都叫他們給買通了。”
范秀安搖著頭嘆息道,那后金國新立,所需要的物資海了去,那范永斗幾人賺得盆滿缽滿,輪財力也不輸他多少。
“好,我只要范兄自明年開始,賣鹽給建州奴,從山西那幾家豪商手里搶了這食鹽的生意,另外這批賣給建州奴的食鹽,我不收分文,但是范兄絕不能將這些鹽賣于大明百姓,否則咱們的交情從此作罷,不知道范兄可愿答應。”
“我答應你。”
雖然高進的要求有些古怪,可范秀安還是答應下來,反正那些鹽是高進出的,又不需要他掏錢,至于要和范永斗他們撕破臉搶生意,他可是一點都不怕,眼下他有杜弘域這個延綏總兵做靠山,再加上陜西鎮守府的鎮守太監,他才不怕范永斗那幾家。
“好,這事兒就這么說定了,來,咱們喝酒。”
高進給范秀安杯中倒起酒來,鹽湖里的鹽不經過處理,食之有害,綏德商幫本就是經營鹽業的,范秀安賣鹽給建州奴也是順利成章的事情,他不過是順手為之,另外范秀安搭上老奴那里的線,他也多了個能打探建州奴消息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