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魏忠賢自是在太子府見到了正主兒,眼下太子已經能接觸國政,只是眼下遼東是燙手的山芋,太子向來習慣從心,這回也不例外。
“魏伴,你的傷好些了沒?”
“多謝殿下關心,奴婢已無大礙。”
魏忠賢答話間,自到了朱常洛身邊,為這位太子也磨墨,這時候書房里已無他人,有些話正合適說出來。
朱常洛的筆放下了,接著看向有些猶豫的魏忠賢道,“魏伴有話不妨直說,只要孤能做主,便一定辦到。”
“殿下哪里話,只是奴婢昨日剛見了干爹,干爹說皇爺似有召回福王之念!”
魏忠賢口中的干爹,便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王安,如今正寸步不離地守著皇爺,但凡有些許動靜,便會遣人告訴他。
朱常洛臉上的笑意頓時沒有了,對他來說,福王這個弟弟就是他從小到大的夢魘,他無時無刻都在提防這個弟弟。
“魏伴,孤能信任你嗎?”
“殿下,咱家愿意為殿下效死。”
魏忠賢滿臉振奮道,皇宮里皇帝怕是沒多久好活了,眼下又生出這召福王回京的念頭,眼前這位太子爺就是再懦弱無能,也該知道要末雨綢繆了。
“魏伴,你要給孤把皇宮看好了。”
朱常洛低聲吩咐道,他對自己那個任性的父皇太了解了,說不定日后便會留下傳位于福王的遺旨,再加上宮里那位鄭貴妃,心腸狠毒,當年梃擊案至今讓他心有余悸。
這一年多時間里,有高進送來的大筆錢財,有魏忠賢的曲意奉承,向來懦弱的朱常洛比起原來有底氣的多,甚至于內心里隱隱生出些不可言的念頭來。
“魏伴,你說孤想法召高都護率軍入京怎樣?”
朱常洛陡然間一句問話,讓魏忠賢悚然而驚,叫他連先前的回答都顧不上,只是俯首道,“殿下,眼下皇爺只是提了嘴福王的事罷了。”
“你說得也是。”
朱常洛自應了聲,心里卻是暗道,父皇你不要逼我,梃擊案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