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娘子通宵達旦忙了一晝夜,終于趕在父親早朝之前理出一份厚厚的“計劃書”,并與父親好生解釋一番。
岑文本揣著此冊子,迎著朝霞信心滿滿地向太極宮走去。
小竹看著自家娘子,兩只眼眶發青,卻是一夜沒睡換來的結果,心痛地道:“那伙計郎君恁討厭,只會動嘴皮子,卻不知將我家二娘活生生地累壞了!”
岑二娘子嗔道:“你這臭丫頭,伙計即伙計,郎君則郎君,何來伙計郎君之說!”
“二娘子您別說,他是伙計不假,可是又能作詩,又會醫術救人,連那酒樓東家都得乖乖聽他吩咐,豈不是郎君又是什么?婢子先前怪罪了他,他對婢子都是微笑以對,真是令小婢羞慚!”小竹嘆道:“依小婢看來,此人若非門第差了些,絕對是二娘子的良配啊!”
岑二娘子嬌面一紅,嗔罵道:“你這小蹄子,亂嚼舌頭,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小竹幽幽說道:“只要二娘子嫁得良配,小婢的嘴給您撕了又何妨?只是這伙計好端端的自個不愿出面,為何硬要將這法子給了您呢?”
岑二娘子輕嘆一口氣,說道:“有人為名、有人為利,有人即淡薄名利。或許他不愿追逐名利,只想過些尋常的日子吧。”她看了看太極宮的方向,不知父親今日于朝上會有如何際遇?
直至巳時一刻,金鑾店的龍椅空空如也,今日的李二遲遲沒有上殿。
李二一向是積極份子,上班遲到那是極少有的現象。文武百官左顧右盼,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狀況。
再過得一會,李二終于姍姍來遲。
李二揉了揉朦朧睡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迎著眾臣狐疑的眼光,心里又冒出一團無名火!看看你們這副惡心的嘴臉,肯定在心里認定朕又貪圖美人鄉了!不錯,朕昨夜是和小美人玩得晚了些,說來還不是要怪你們,若你們能替朕多分憂,朕就可以安心早些就寢,今日就能早些起床啦!
“眾卿家,關于昨日所議之事,你等有何對策啊?”今日并非朔望(初一、十五),只是尋常朝參,六品以下官員無須上朝,所以人數少了許多,但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員,分量不輕。
依舊是一陣寂靜,只要說到銀子和糧草,大家均是一籌莫展。
最終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射到中書侍郎岑文本身上,心道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李二天天罵你,想必你應該早已習慣了,所以還是你上吧,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岑文本雖是文人書生氣很濃,但不是傻子,實際上能進到這個地方的人絕對沒一個是傻子!他只是不大愿意出風頭,就算這次能幸運地涉險過了,難保還有下一次呢?
可是當眾人都盯向他的時候,他知道還是要站出來,否則就會落得不少帽子,例如萎縮不前,膽小如鼠、不堪大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