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捕頭也要還債的,對吧?”方武也不給他機會,拉著他就走。段偉回頭望了陳管事一眼,欲言又止。
三人找得一小酒館坐下,方武問道:“段兄,出了啥事,說吧。”
原來段偉當日在德勝樓夸下海口,要給方武一個滿意賠償結果。不料他押著那五人回去之后,他就再也插不上手了。接著那五人被狠狠打了頓鞭子,沒見談賠償就被放了。段偉話已說出口當然不樂意,去找總捕頭、府丞和長史逐級反映,結果卻是先被革職、后被打板子,再被查辦打板子。
“小的愧對方郎君,請三郎君處罰!”段偉無地自容地說道。
方武說道:“我方武雖是個小伙計,最是欽佩敢作敢當的漢子!可為何你做事總是有頭無尾的?你給不了我滿意答復,總得上門說交待一聲才對,為何卻躲去幫人做苦力!若不是尉遲兄人脈廣,只怕我也找不到你!”
段偉忐忑不安,連忙解釋,一來感覺對不起方武沒臉見他,二是家用緊張只得出來尋些活路。他無臉于城東尋找,只得跑到城西來尋了份苦力活。
“我雖是英俊瀟灑、義薄云天,但我們之間的賬還是要算的!當日那五人砸壞的東西折價三百六十兩,直接影響德勝樓生意收益約六百多兩!現今這筆債沒了主,只能算到段兄你頭上了。你看怎么辦?”方武說道。
段偉無言以對,半晌才咬牙說道:“在下認了!只是在下實在沒錢,一時沒能還上!”
方武說道:“天底還沒有賴賬之說,還不上就得以活抵債!你幫他人干活也是干,為我干活也是干!從明日起給我干活去,直到還清債務為止!”
段偉點點頭不吭聲,臉色極其難看!
干活抵賬雖說是天經地義之事,可是近千兩要干多少年才能還清?那就等于沒了收入,家中兩個幼兒如何是好?
方武掏出幾錠銀子,足足五十兩,啪地往桌子一擺,說道:“你吃飽些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咱們雖然都是窮人,但多少也得體面一些精神一點!這酒菜恁難吃,尉遲二郎向來只吃山珍海味,對這些東西哪有胃口!”
尉遲寶琪郁悶地嚷道,自己啥時候只吃山珍海味啦?方武也不解釋,奪下他手中酒杯,拉了他就往外走。
“記得把酒錢結了。”方武頭也不回吩咐了一句。
剩下段偉獨自看著桌上的銀子,不知所措。
方武兩人出得門口,尉遲寶琪說道:“那家伙是褒國公段志玄的遠房從侄,打山東來,聽說身手還行,褒國公沒能安排得了他從軍,便給他謀了個捕快。只是這段偉為人脾氣有些沖且認死理,因此沒收啥黑錢。妻子一年多前病死了,只留得兩個娃,家里窮得緊。”
方武說道:“碳哥,這也挺正常的吧?長安城里處處有窮人,你看我也窮得要死啊!”
尉遲寶琪飛了他一腳,罵道:“你小子還窮,隨手就賞他幾十兩!我每月用度都沒到三十兩!”
方武問道:“讓你問雍州捕頭職位一事,辦得怎樣啦?”
尉遲寶琪呵呵笑道:“這等小屁事,本郎君出馬還能不成?只是說出我家老頭子名號,那長史大人就問,要不要來個總捕頭?想必那李成漢此時已走馬上任了。”
方武懊惱地說道:“早知就該多派你幾件事,光是這樣就給你省了一萬兩!”
尉遲寶琪摟著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