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針鋒相對多年已形成了默契,李二突然醒悟過來,趕緊也押了大理寺勝出三十兩。這可是朝堂之上,盡管朕愛女情切也不能看扁大理寺啊,這不等于同自己的員工無能、自條耳光嗎?看來老刺頭留著還是有點用的,緊要關頭可以提醒朕不要犯這種低級的錯。
可是他回頭一想不對啊,不管誰勝出他都贏不了錢啊!一時氣急,又胡亂挑最高賠率的那個押了二十兩。
諸位大臣一看傻眼了,非他殺那就是自殺了?明明說是被殺一案,又怎么可能是自殺?一向英明的皇上怎么犯起糊涂來啦?
魏征一直堅持不下注的,此時也愣了一下,默默地跟著下了十兩。引得眾人紛紛鄙視地看著他,原來所謂錚錚鐵骨的諫臣才是最大的馬屁精!
當這賭局傳到外面,外面的賭場也紛紛跟風,所開的盤口五花八門,全城的賭徒又迎來一次狂歡。
雖然盤口是自己開的,但作為大唐好青年的方武同志并不參與這個盛會,他還派人告誡程處弼等一班好友,還是別參與為好。一來他完全沒有把握,二來也急于為兄長脫罪無暇顧及。
再說了,好男人是不會濫賭的。
聽得方武的自夸,房遺愛和尉遲寶琪不約而同地呸了他幾聲,非要下注不可。秦懷道倒是不敢呸他,而是視他如偶像,但也想摻和進來。
幸好程處弼和羅懷通忙于家中喜事并沒過來摻和,方武見攔不住,只好跟他們交待宮中的賭局莊家實際是自己,如果他們非玩不可,干脆就跟自己一起合伙當莊算了,至于輸贏多少一起平攤。結果商量下來就分作六份:高陽、方武、程處弼(非要預留)、秦懷道、房遺愛、尉遲寶琪各一份。
與之同時大理寺內,劉玄意將孫伏伽招了過來,黑著臉訓話道:“朝堂之上的情形你也在場,幾乎所有同僚均看好咱們大理寺勝出,可也有人等著看咱寺的笑話!本官向來極為贊賞你的才情,但此案子是你強行從雍州府搶回來的,責任之重你可是曉得!本官不管你幾時破案,只需你不能輸于高陽公主!與其說是輸給高陽公主,不如說輸給一個小伙計!”
孫伏伽連忙點頭稱是:“陛下已同意本官隨時傳喚方東、下官有整個大理寺同僚幫手,絕對不會輸給那小子!”
此時的孫伏伽可是有苦難言啊,他剛聽到此案的嫌犯是方武的親兄長,便想通過整治方東一通,好給杜荷和太子出口氣,這才將案子從雍州府手中搶了過來。原打算不管方東是不是真兇、都先狠治一通,大不了到時放人,再將案件發回雍州去。
他萬萬想不到這事情鬧得這么大,連皇上也驚動了,等于連自己的前程也算是搭上了!
幸好,杜荷過來找他,說是太子令他過來協助破案,同時還派出了心思慎密的左庶子于志寧,一會便到。孫伏伽一聽心神大定,有了智囊團支援,又有整個大理寺團隊配合,怕他干嘛!
于志寧年紀不小了,為人也相對正直,本不想參與此等荒謬之事。李承乾生氣地說道,為死者討公道、乃是正義之舉,你不是口口聲聲等同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嗎?追輯真兇、令死者入士為安也是義不容辭!
于志寧只得硬著頭皮過來了,他和孫伏伽見過面,也不客氣地說道:“老夫對緝兇偵案之事一竅不通,孫狀元有何雜事盡管吩咐,老夫倒是可以勝任。”
于志寧比孫伏伽年長、且官比他大。孫伏伽連忙回禮,恭敬地說道:“不管不管!小官倒是需要您指教一番,好令早日真兇早日歸案,令死者入士為案。小官這便為您和杜駙馬介紹此案的詳情!”
死者雍州府教諭蘇翰,年五十六。他因病休沐,三日不曾出府。直至前日上午見完嫌犯方東,便被中午送飯的婢女發現斃命于書房之中,死者被兇手用破硯臺割勁而死。那硯臺乃洮河硯,也是由胡記雜貨店出售。由此可見,此案的疑兇便是那為胡記送貨的方東。
于志寧聽罷,捋著白胡子緩緩說道:“從疑兇來看,這姓方的確是疑點極大!另一角度看,宮中的賠率倒也提供給咱一個破案的線索。死者是否有仇人?有否與他人金錢糾葛?家中是否有紅杏出墻、扒灰之事?咱們可要一一排查,方能給這姓方的疑兇定罪!”
孫伏伽大喜,連忙道謝:“于老果真是才高八斗,智冠群英!小官便依您所言,立即派人馬對這幾方面進行一一查證!有了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您和杜駙馬!待有了結果,再邀您一同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