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突圍,大半個夜晚累到脫力,渾身上下都是臭汗,濕透了然后自然風干,鞋子外面裹著厚厚的黃泥巴,晾干后干裂開來一點點踢掉,腳就感覺一陣陣的燒熱,還有一種濕滑的感覺,這感覺可是腳在鞋里,不用想就知道,現在一旦解開鞋帶脫掉鞋子,那味道可想而知,絕對能造成一屋子人徹底被酸爽擊倒。
現下,都沒有條件去處理,站在自己的位置,守好自己的崗,一個崗哨能起到的作用,很可能與多條人命息息相關,戰斗了一夜,所有的戰士都已經累到酣睡,這個時候如果因為一個崗哨的疏忽再讓敵人摸進來,那損失會更大。
毅力的考量,一個小時的時間讓周樂感覺自己似乎過了一個世紀,當他看到連長的笑臉,看到燒好的熱水,看到一大碗的地瓜燒白酒,看到一塊地瓜和一碟小咸菜,自己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跟著露出笑臉,他堅持不住了,直接順勢就倒在了火炕上,鞋子都沒有脫,小腿就懸空在火炕之外,幾乎是倒下的同時,人就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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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醒了,但他不想睜眼,房間內熟悉的味道告訴他,這是出租屋,是自己的小窩,是‘舒服’兩個字的最佳體現。
裹了裹被子,手在床邊將電熱毯的開關打開,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上午九點,但他不想動,也不想起來,別人看到了覺得他是在睡懶覺,誰又知道他經歷了那樣的一天一夜。
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肚子傳來的饑餓感完全無法跟床鋪被窩給他帶來的舒適感相比較,餓著也不起來,就這么躺著。
迷迷糊糊之間,就聽到拍門的聲音響起。
“周樂。”
周樂睜開眼睛,還沒聽出是誰先應了一聲:“欸,來了。”
“擦,你小子干嘛呢,大白天關個門,是不是屋里面藏女人了。”
完全清醒過來,孫翔的聲音還是很好分辨,周樂套上褲子,披上外衣,走到門口將門劃拉開,隨后也不看外面,直接轉身繼續向著床鋪走去。
孫翔也不在意,直接就進來,外面一陣寒氣襲來,他也就順勢將門推上,進來四處看了一圈:“你小子回來也不說一聲,知道嗎?你走這段時間,樓里面又走了兩個。”
周樂繼續縮進被窩,將床頭書桌上的香煙扔了過去,人靠在那床頭,一副我還沒徹底醒的樣子。
“你今天怎么大白天回來了。”
孫翔聞聽此話,臉上露出氣憤之色,拿過煙抽出一支點燃:“擦,碰到老王八了,瑪德,干了一上午,還要轉組,我寧可少拿點,也不跟著他干,晚上指不定帶你干到幾點,工錢還給不了幾個。”
老王八。
王有德,一個群頭,所有認識或是知道他的人,都說他爹媽真的給他起錯了名字,他是一點德行都沒有,要不是有資源,他在這個圈子絕對混不下去。
家里長輩給他留了一點資源,幾個圈內的老前輩對他照拂一二,當個群頭弄點活兒,不算事,這小子活兒是最多的,也是最貪心的,扒皮群演的酬勞不說,還總是壓榨大家的勞動力,明明是兩場活兒,到他這里就成了一場活兒,有時候晚上到半夜,也才拿一百多塊錢,要不是實在沒活兒的,基本上都不會跑去跟他干活兒。
孫翔看了看周樂,覺得這些天不見,這小子有了些變化,開口問道:“你怎么樣,這一次跟組收獲不小?”
本是一句見面客套的寒暄問話,他是沒想到周樂會直接回答:“是啊,收獲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