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大牢的滋味不好受,概括起來就是,吃飯、睡覺、抓跳蚤。
這么一想,倒是和現實世界里的雙休日差不了多少。無非就是伙食差了些;睡覺的地方用稻草做席子而已。
張田林得空便會和唯一的室友雜碎兄進行武藝上的切磋,沒有點到為止的說法,往往以雜碎兄鼻青臉腫做結尾。
據其他號房里看熱鬧的獄友回憶,兩人的打斗過程十分精彩,比唱戲來得有看頭。只是不知其中一方為何要一邊打斗,一邊費力地喊上幾句:‘讓你老馬識途’。
真真的匪夷所思。
這樣的生活一連過了半個月,也就是在張田林與雜碎兄因體力透支嚴重而重歸于好的時候,牢頭破天荒的送來了兩套新衣服,以及兩桶干凈的水。
甩下一句話:“洗洗干凈,都司大人要見你們。”
又是那個十五天前獲罪的地方——郭嘉臨時居所外院。
雖然前來送禮的人比第一次來時少了不少,可里內依然是人滿為患。
張田林和雜碎兄就坐在人群外圍的雪垛上看熱鬧。嘰嘰喳喳的環境,不免讓人懷疑:每天都要處理這么多的事務,郭嘉那個病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他倆猜測都司大人肯定是在裝樣子罷了,能忽悠就忽悠嘛,如果真把這些瑣碎的事一一處理掉,不‘過勞死’才怪。
這樣的想法直到郭嘉走到兩人面前,一臉嚴肅的說道:“昨日快馬來報,吳縣已和議成功,此次先鋒營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你倆占首功,如果能多認認路別跑錯地方就更好了,哼,你們的刑期結束,去領賞吧。”
看著都司說完話后走遠,張田林的心久久不能平復。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士為知己者死’的真諦。由衷的感慨道:“一個地方最高長官,百忙之中依然將一個無名小卒的生死榮辱記掛在心上。做事滴水不漏,獎罰分明,何愁底下的士兵們不勇往直前,奮力求進。以后,我也要做像他這樣的人。”
聞言,雜碎兄當場指出話中的疏漏:應該是兩個無名小卒的生死榮辱才對,不是一個。
張田林直言:“你是附帶的,算不得數。”
霸武二年春,張田林升任郭嘉旗下外委把總,下轄近3千多人口的大澤鄉以及2千多人口的小澤鄉。
所謂‘外委把總’,‘外委’二字是重點,即委任外放之意。平日里只需要待在自己的領地搞生產經營,繳納主公下派的賦稅,有戰事或收到命令,再按照規制要求率兵前去報道。
一個‘外委把總’一般只能領一個鄉。
但雜碎兄自告奮勇做了張田林的家臣,本該屬于他的領地也就統一劃歸到了一起。
擁有領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造居所。
聽說有新的領主上任,老百姓們還是比較熱情的,鄉內的幾個‘里’,都自發組織起了勞役隊,前來蓋房子。
‘里’是比‘鄉’更小的地區單位,一個鄉可分為好幾個‘里’不等,按具體人口數量來劃分。
雖說花了兩個月時間,造起來的住所并不是很豪華,但至少五臟俱全。什么前后院、庫房、馬廄、操場、土胚牢房都有。最離奇的是村民們還在宅院四周挖了一條‘護城溝’。
這種成年人一不小心就能邁過去的溝意義著實不大,可張田林還是為此支付了不少的‘惠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