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郁悶,村民們都說是自發來的,怎么到后來又收錢了呢?莫不是‘外委把總’成了‘冤大頭’的代名詞?
雜碎兄似乎什么都懂,給自己找了個房間掛上‘雜碎所’后,作出了解釋。
村民們確實是過來進行免費義務制勞動的,但作為該地區的領主,必須展現自己的親和態度,相對應給一些錢財,稱之為恩惠。而給的恩惠越多,老百姓自然也就越發愛戴,干起活來更賣命。
一來二去就有了‘惠金’的習俗。
不過其實也不虧,等到領主被大家所認可。需要士兵和家臣的時候,老百姓們就會送自家孩子過來應聘。
被選上的人有了優異表現,經雙方協商還可以賜姓,以后就成了‘分家’。
他們是一個領主上位的基石。
而每個領主勢力又是主公曹操的基石。
這種一層管一層,自主性極高的軍事制度,既反映了‘有能者上位’的思想,也確實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擴張了曹家的勢力范圍。一躍成為十二州最具實力的霸主。
張田林聽得既感且佩,這套編制簡直就是經濟學上的‘公有制’轉‘私有制’。
村子是自家的產業,自然會更加細心的打理,對生產力的提高有著莫大的助益。而且有真才實學的人,也更容易在這套體制下被發掘出來。切實做到了‘軍事’‘經濟’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除此之外,雜碎兄還強調:一個‘外委把總’必須要有屬于自己的部隊,戰時服從軍役,出兵規模越龐大,得到的‘品評’就會越高,官階上升越快。
而規制里頭,‘外委把總’每次服軍役出征,最低配置是五十名雜兵,以及一位家臣武將。
當然,這一點對剛上任不久的張田林來說是無法做到的,以至于目前他還得以光桿司令的身份前去服軍役。
由于當初偷來的錢花的也差不多了,雜碎兄把剩下的錢都用在了定購武器、鎧甲上,為了更快的招募到雜兵,他還賣掉了一批馬。
往后賺錢的千斤重擔就都壓到了張田林身上,排除‘偷’這種卑劣的手段,目前可行的途徑還有兩條:一是在莊家有收成后,向村民們征稅;二是服軍役賺取軍功,獲得獎賞和固定俸祿。
由于眼下開春還不久,收稅是鐵定行不通的。張田林只好去翻閱堆積起來的‘軍役信’,看看有什么任務來錢快,又適合自己的身份。
說起‘軍役信’,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可以選擇去或不去的,全憑個人興趣;另一種則必須參加,沒有商量的余地。
‘外委把總’的位階很低,又考慮到張田林上任不久,所以上頭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發給他的‘軍役信’也都是些可供自主選擇的任務。
結合自身特點,再發揮適當的想象,張田林總算還是找到了一件非常適合自己的事——會稽郡主將,曾今霸王底下的又一舊部頂不住壓力,發來了‘降表’。曹操方面前往處理該事宜的主將,是郭嘉一手提拔的老將黃忠,時任城領。各地無要務在身的‘外委把總’可前往支援。
說是支援,其實也就是過去打個醬油,露個臉,混點酬勞罷了。
不過就是接受投降嘛,還能出什么岔子?充其量就類似于《古惑仔》里的大B哥去跟其他大佬談判,帶一幫小弟,吹眉瞪眼一番。然后喝瓶啤酒,說一句‘就這樣四四六六過去了’完事。
張田林當即將這封‘軍役信’塞入兜中,穿戴好鎧甲,上馬出發。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生怕到時候過去遲了,撐場面的人太多,沒自己的份。
看著他的身影絕塵而去,雜碎兄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咳,要養家糊口家的男人確實不容易啊……等等,他是不是又忘了帶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