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不是他的怪癖?”
“你有所不知,都司乃文官出身,早年間便有風流才子的名聲。”
“喂喂,風流才子好像是貶義的吧,你說得這么瀟灑真的合適嗎?”張田林心中暗道,嘴上卻沒說,接著往下聽。
“可惜都司的紅顏知己雖多,兒子卻只得一個,并在早年間不幸亡故。他是看你命硬,就想起了自己的兒子,若果他兒子也有你這般生命力頑強,何至今日孤苦伶仃?所以說,他給你取個外號別有深意。”
聽徐晃這么一說,抬著擔架的陳良豁然開朗,笑道:“哈哈,如此說來,我們得恭喜家主了。”
“我特么剛挨了四十軍棍,你還恭喜,難不成你是那‘威小人’派來的細作?”
此話引得眾人一陣哄笑,末了陳良才解釋道:“家主你想,郭都司給你取的都是些什么外號?‘烏鯉子’也好,‘泥鰍’也罷。都是滑不溜秋的家伙,用意是想提醒你,不要把命硬當資本,要懂得圓滑自保。這是一種關懷。”
“你叫陳良是吧?聰明!”徐晃開懷的笑道,“哈哈哈,我侄兒能和你們共事,他日也定會有個好前程。只希望你們日后務必團結一致,用心輔佐好你們家主。”
“城領今日之恩沒齒難忘,定當遵從。”
大家愉快的聊著天,張田林也趴在擔架上仰起脖子左顧右盼,正覺得心情好了一些,悠哉著呢,眼簾中卻突然出現幾道身影,之后就跟鴕鳥似地趕緊把頭埋下,并輕聲提醒抬擔架的錢達勇和陳良,“趕緊過去,就當我暈了。”
“這是怎么了?”兩位家臣一陣納悶,郭大人都把咱當自己人了,這地方還有誰能讓張田林怕成這樣的?
疑惑的同時,一陣淡淡的幽香飄來,打巧有幾位著裝華麗的姑娘,彼此談笑著路過。其中有一位,本來不過是用眼睛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之后就停下腳步皺起眉頭,輕聲喚道:“張田林,張把總?”
“我靠,這位不會就是黃英吧?”陳良心思細膩,立馬就體會到了其中的奧秘。正欲轉身給生性耿直的錢達勇使個眼神,怎料這家伙已經停下了腳步。
要知道古時候的擔架可沒有輪子,移動全靠人一前一后抬著,這后頭的人一停不打緊,可惜前面的人還在走,拉扯之間就把其上的張田林給抖落到了草坪上。
可憐的張田林原本還想靠‘假昏迷’蒙混過關,這回出了岔子,重重摔在地上不但不能吭聲,還得忍著屁股上傳來的疼痛,借勢打滾,把自己的面龐埋進土里。
一來二去,現在連那塊給屁股遮羞用的白布都丟了,直將破爛的褲子和血肉模糊的屁股都暴露在了大庭廣眾之下。
丟人丟到這份上,張田林下定決心:繼續裝昏迷,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是張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