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是個有著很多講究的國度。
該特征在‘文字’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外國的文字只講究語法,學起來較為容易。天朝的文字則像如意金箍棒,可長可短、可粗可細,在意不在形。精辟處如‘尿崩’一詞,翻譯成外文就成了‘自己無法控制尿(道)而長時間地排尿’。韻味大變。
由于‘數字’也是字,所以天朝對數字的講究也非常多。最可憐的應該屬‘四’字,跟它那位毫無血緣關系的老兄——‘死’字同音。導致其不受人待見。
這件事本來跟張田林毫無瓜葛,偏偏商業街的門牌,因大家都不想帶‘4’,搞得亂象叢生。走在街上,明明剛才還是觀河橫路333號,下一個鋪子直接變成觀河橫路518號,往后也都是500多號,兩個數字之間的門牌仿佛自己長著腳,不見了!
多番尋找無果,張田林不得不打電話將昏昏欲睡的范明磊吵醒。
對面那頭睡意正濃,稀里嘩啦一通亂扯,直等到十一點半,街上的人流量幾乎歸零,張田林這才尋著僅存的那一片喧囂,摸進一條小巷,找到了醉仙酒吧。
酒吧的門面滄桑感十足,一看就知道上了年紀。其實在來的時候張田林就已經猜到會是這般情景,倒不是說他會卜卦,而是這年頭想吸引年輕人去的酒吧多半會采用英文譯音或者字母命名。什么DD酒吧、黛博拉酒吧等等,這樣才夠洋氣,一瓶啤酒也才能賣到五十元以上。
像眼前這家用‘醉仙’兩個字命名的,土味濃郁,說不定還能在里面買到貼了標簽的二鍋頭。
這里的重點是‘貼標簽’,大部分酒吧其實都賣二鍋頭,但一般會事先把它倒進國外進口的酒瓶子里。
反正用舌頭舔一下就知道這酒幾幾年產的人沒幾個。
張田林推門進去,見里面烏煙瘴氣,很多中老年人精神抖擻的坐在吧臺處聊天打屁,他們身邊沒有陪酒的小姐,所有女性只能稱之為大姐,禮貌一點也可以叫聲‘嬸嬸’。
“呦!今天吹的是什么風?居然大半夜來了位小郎官。哈哈哈哈,不會是走錯門了吧?”站在吧臺后面的老板娘用手掩住嘴哈哈笑,那笑聲穿云裂石。張田林沒開喝就已經先醉了。
“我找詹姆士·馬邦德,聽說他看心理病。”
“年輕人!喝杯酒,什么心理病都沒了。”一個胡子拉碴,頭發有花白跡象的中年壯漢轉過身,噴著滿嘴的酒氣說道。
此時,老板娘也已從吧臺后面走了出來,她拉住張田林的手,一邊摸一邊笑:“找馬老師啊,他可是資深的心理學家啊,你算來對地方了。”
“大姐,那馬老師不會是你親戚吧?能讓你這么幫著說話。”
“大姐?哈哈哈,對,你現在是該叫我大姐。等過會咨詢完了,到吧臺,姐給你準備碗‘亮眼湯’。”
老板娘指引張田林走進一間獨立的小包間。
里面一張圓桌,兩邊是卡座,有個穿黑色風衣的人正把頭靠在桌子上,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睡了。
“馬老師,你等的人來了!”老板娘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對方肩膀。
詹姆斯.馬邦德抬起頭,胡言亂語道:“嗯?什么人?我在等什么人?”
等到睡意和醉意都退了些,他那蒙了灰的頭腦才重見天日,高興道:“哦?你這家伙總算來了!”
“詹姆斯·馬邦德你好,我們認識嗎?還是說范明磊事先給你打了電話?”張田林在對面的卡座坐下,拿起點餐牌要了杯說不上名堂的雞尾酒,擔心自己要是不喝上一杯,很可能會就此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