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出去了,遲遲沒有端酒回來。狹小的包間里只剩兩個人。
“大家都誤會了,我不是詹姆士·馬邦德。”此話意味深長,頗有幾分神秘感,只是這種氣場維持不到一秒鐘,他接下來的話就毀了一切,“其實我的名字叫詹姆斯·邦德·馬。”
張田林覺得這兩個名字其實差不多,忍不住問:“你是外國人?”
“不是。”
“那怎么取這種名字?”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在等你來。”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
“因為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懷疑自己的記憶,懷疑這世間是否有前世今生!”
此話一出,張田林頓覺今天晚上,自己口袋里的錢是保不住了,一本正經的問:“親兄弟明算賬,你這里的咨詢費是怎么算的?”
“無緣者千金難求,有緣人一律免費。”
詹姆斯·邦德·馬不僅學過心理,還極有可能兼職搞玄學,字字玄機,說了等于沒說,吐出這么一句伴俗不雅的七言絕句,倒也押韻。
張田林點了點頭,“那你我有沒有緣?”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你我既有緣,又無緣。”
“說人話!”
“哦,sorry,是這樣的,咱們在茫茫人海中能相遇,就證明我們有緣,但你明明坐在我對面,卻認不出我是誰,這就無緣。你的問題,還是跟以前一樣,太過執著,即使拿回曾今擁有的東西,又能改變什么呢?當年老大合眾人之力都敗了,灰飛煙滅,老三縱有萬世不滅金身,天不怕地不怕,結果呢?還不是被關進萬虛境,永不見天日。我被打成殘廢,殘廢,殘廢!你特么又瘋了!你一個瘋子現在想回來?還他娘的有屁用!”
詹姆斯·邦德·馬越說越激動,驀地站起身,竟引得整個房子都為之一晃。
張田林還以為是地震,正想躲到桌子下面,突然產生一個極度瘋狂的念頭——“我堂堂一大主宰,竟然被人說沒用?!”
隨著這個念頭的迸發,胸中又有一股陳釀多年的怨氣竄上胸口,不吐不快,最后化為撕心裂肺的吼聲。
這一回‘地震’來得更猛,整個酒吧儼然成了一艘漂泊在海上的船,劇烈搖晃,久久不肯停歇。
直到詹姆斯·邦德·馬將一顆藥丸扔進他張開的嘴里,一切異象立馬平復。
酒吧老板娘開門走了進來,看著昏睡過去的張田林,感慨道:“你不是天天盼著他回來嗎?怎么現在又不想了?”
“不是不想,是不能。真主的力量一天天在衰弱,據說上回在‘無想空間’封印已出現裂縫,以他的能耐破封是遲早的事。但你也知道這個瘋子重新現世會做什么,所以絕不能是現在。當年機緣巧合,英秋代他受難成為廢人,才令他得以躲過天眼搜捕成為遺民。我們不能讓這次機會浪費,這瓶丹藥是我為鞏固封印特別煉制。再加上剛才那一激,已耗去他不少怨念,相信百年之內,他還出不來!”
“百年?”老板娘不置可否地笑著搖了搖頭,輕嘆道,“咳,百年何其短暫,他又能有多少成長?”
“永遠不要小看瘋子的成長速度。還有一點,現在‘無想空間’只為他一個人開啟,相信這百年時間,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