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湖邊大概500米處,有座漂亮的兩層半小樓。
小樓背山靠水,在這晚霞下顯得格外優雅。
葉偉提著漁具走進小院,一進門就看見正在院中殺魚的老媽吳惠蓮。
望著那條釣魚人夢寐以求想要釣獲的米翹,葉偉的心中都在滴血。
“這得多少年才能長成這么大個啊,這幸虧是公魚,要是母的,一年得少繁衍多少魚苗啊。”
葉偉將漁具靠著院墻放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朝著里屋望去。
“爸,你怎么今天下工這么早?”看著老爸葉元生走了出來,葉偉連忙道。
葉元生瞥了眼葉偉,然后淡淡道:“我要是不回來早一點,又怎么知道有個要送我去吃牢飯的兒子呢?”
“我這不是不知道是您嘛。”葉偉尷尬的抓了抓頭發。
“不是我怎么了?別人你就能帶漁政的人上門找人家?”葉元生怒道。
葉偉猶豫了片刻,然后小聲嘀咕道:“要是別人,那還真說不準。”
“你他媽敢。”葉元生聽見葉偉的話頓時勃然大怒:“河里電魚管你屁事?這湖是你家的還是里面的魚是你家的?”
葉偉楞了楞,然后據理力爭道:“電魚是破壞生態的違法行為,每個人見到這種情況都應該阻止。”
“放屁。”葉元生頓時怒發沖冠,“老子在這河里趟幾十年水了怎么沒見人家真的舉報我?”
“那是以前白蓮湖管理沒跟上,現在如果你還像以前那樣,遲早得出事。”
眼見他們爺倆越演越烈,一旁的吳惠蓮連忙勸道:“好了好了,都別爭了。”
說完,吳惠蓮朝著葉偉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你爸要是不在水里掙錢,家里用的錢從哪兒來呢?”
葉元生氣吁吁的看了看葉偉,道:“老子每天累得像狗一樣,你倒好,整天無所事事,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忤逆子。”
說完,他看了看葉偉放在院墻角落漁具,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釣魚釣魚,整天就知道釣魚,你他媽還能釣出個花兒來?”
“明天就給老子滾出去打工,再看見你釣魚老子就折了你的魚竿。”
望著氣呼呼離去的老爸,葉偉湊到老娘跟前小聲的嘀咕道:“老爸哪來這么大的火氣?”
吳惠蓮看了看兒子一眼,然后微微嘆了口氣。
“小偉啊,你今年25了吧。”
葉偉望著老娘一怔,然后點了點頭。
吳惠蓮一邊麻利的破魚一邊說道:“你爸25歲那年你都兩歲了。”
似乎是想起了那段美好的回憶,吳惠蓮面帶溫馨的笑道:“那時候家中窮的哐啷響,住著三間破茅房,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一年都吃不上幾頓肉,想吃葷菜就只能去河里捕魚,可魚也不敢常吃,怕做魚吃費油。”
“不過幸虧你爸勤快,趁著閑暇時間在河套里架設了一座燈光網,靠著那燈光網捕魚賣,咱家的日子才終于慢慢不那么緊巴巴了。”
“燈光網那可是違法捕魚。”葉偉在一旁道。
吳惠蓮沒好氣的瞪了葉偉一眼,然后接著道:“那時候河里管理松散,你爸就在那兩年還清了家里的欠債,并扒掉茅草屋蓋了幾家瓦房。”
瓦房時代葉偉記得,那個時候家中就逐漸不那個拮據了,不過真正等家境變得更好時卻是老爸筑庫養魚之后。
“后來幾年湖里沒蓄水,許多人就開始在岔道里筑造土壩,你爸與村里協商繳納一部分費用后也筑了一個土庫。”
有了自己的土庫養魚之后,葉偉家的生活才終于開始大步奔向了小康時代,不僅家中逐漸有了積蓄,青磚瓦房也在幾年前終于更新換代變成了眼前洋氣的小樓。
只是好景不長,去年因為保護白蓮湖水質,白蓮湖庫區出臺了拆除土庫的決策,在大政策的趨勢下,葉偉家的土庫也未能幸免,養了幾十年魚的葉元生,就這樣陡然一下子變成了實業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