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侯超眼珠子一轉,湊到王建耳邊,小聲說道:“董事長,您看,咱們要不要到里面辦公室細聊?”
侯超不是八卦黨,沒有想的那么多,但他是個機靈人,看出有些不對,這個時候不適合繼續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話,少數人進辦公室總沒錯。
“不用!”
王建直接拒絕,依然看著葉余,直接問道:“你父親今年多大?”
“六十,剛退休!”葉余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回答,他父親成家晚,所以年紀大一些。
王建再次有些激動,繼續問:“你們,是不是栗城縣人?”
栗城縣?
這個名字葉余是真的不陌生,他剛去了一趟,而且還是去的1983年的栗城縣,差點沒死在那。
“我們不是栗城縣人!”葉余老實回道,他是去過,但他們確實不是那里人。
“不是?”王建眉頭一皺,緊接著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父親以前有沒有去過栗城縣,特別是83年6月底的時候?”
栗城縣,83年,6月底?
葉余腦袋猛然轟響了下,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看董事長有些面熟了,他見過董事長,確切說,見過以前的董事長,83年時候的董事長。
那個在橋上跳河,之后拖著他的腿,被他帶到河岸上的男子,就是年輕時候的董事長,經過董事長一提醒,他馬上回憶了過來,畢竟對他來說那是昨天才發生的事,記憶深刻。
別人過去37年,他只是一天。
“我爸好像對我說過,是關于跳河橋的事?”
葉余試探的問了句,那個橋具體叫什么,葉余這會沒想起來,畢竟當時沒仔細聽老頭去說,但跳河橋這個名字卻記得無比清楚。
外號本就好記,況且他親眼看到有人跳河,連自己都掉了下去,想記不住都難。
“對,對,就是跳河橋的事,你爸怎么對你說的?”
王建顯得更激動了,跳河橋是他們那白四橋的一個外號,沒去過的人根本不會知道。
王建,老家栗城縣人,最早的時候是縣棉紡廠工人,家里有三個孩子,因為孩子多,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工作的又只有他一個人,生活過的很是困難。
看到孩子們整天挨餓,王建承受不住誘惑,偷偷跑出去賣東西賺錢,沒賣多久就被人舉報,廠子里知道了他的事。
那個時候,改革開放確實已經好幾年了,但不是每個地方都能那么放的開,特別是栗城縣又是個小縣城,在縣里面偷偷做生意,說嚴重點那就是投機倒把,早幾年鐵定要關起來。
廠里經過研究,雖說沒將他送到派出所處理,但也開除了他的工作,沒了工作的王建是心灰意冷,一時想不開,跑到跳河橋上投了河。掉入河里的一瞬間他便后悔了,可惜后悔沒用,他根本不會游泳,本以為這次死定了,沒想到被好心人救了上來。
死過一次的他,決定自力更生,一個人到深圳打工,經過三十多年的拼搏后,最終打下了這份商業帝國,自身的名字也登上了富豪榜。
這三十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救命恩人,沒別的想法,只想當面道聲謝。
他當年太懦弱了,恩人救他上來后,他都沒敢去說聲謝謝,而且他明顯感覺到恩人有急事,有急事的情況下還會跳下河救他,更讓他感激。